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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什么条件？”叶池不解的回复到电话那头的凉星梦。
他刚刚在沙发旁思索了许久，才用即时通信软件的通话功能拨通了这趟连接凉星梦的网络电话。
“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叶池。”
“嗯。”叶池在这边点了点头道。
“所以我告诉你这些，是出于我们的友谊。你不能将这些透露给其他人，毕竟叔叔他也是波盾什的研究人员，在进行的项目都不会轻易的对外公开的。”凉星梦的话语继续从手机上方的听筒传出，仿佛给叶池一种在耳边倾述的错觉。
“我相信与你一起的那个女孩也只是与叔叔有着合作项目，才瞒着你，自己去叔叔那边。你放心好啦，她应该没什么事。”
“明白了，谢谢你。”
叶池清楚这是凉星梦信任自己，才将凉泉的地理位置告诉自己。他所以索性也答应了这个要求，虽然打通这个电话需要很大的勇气，并且也是编造了南晴香是网络技术人员的谎言才让凉星梦开口。
毫无疑问，眼下最关键的事情是南晴香的安全。
“那家伙一个人去实在是太危险了。”叶池心里暗想，他居然有些开始担心起南晴香。
“不客气，记住喔。就算去到那，了解到什么，也不要对外透露。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是要按照泄露商业机密接受惩罚的，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凉星梦再次嘱咐道，“我想叔叔也会是通情达理的人吧。”
寒暄了一会。叶池便与星梦结束了对话，点击了红色的听筒图标。自己一个人从客厅这边的门打开进入了车库。
手机启动授权，车库下面上升的斜坡平台随即打开。如同煎蛋配色的黄白氢气小车从下面慢慢的升起。
那是他一直都以司机的身份与南晴香同坐的座驾。
然而这次只有他一个人。
目的就是去寻找南晴香。
整备完毕后叶池驱车去往疑似凉泉所在的工厂，那也是南晴香可能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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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你到底是谁？”听凉泉如此淡定的提起自己的母亲，南晴香吓得差点从刚还没坐热的椅子上摔下来。
“你应该知道「隧道」项目的情况。”凉泉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白色的白炽灯照射到镜片上发出了令人生畏的反射。
“不是吗？”
见南晴香没有回话，凉泉继续说着：
“「隧道」项目，是前所未有的尖端项目。它意图研究人类意识量子化的，用通俗的话语解释就是，可以将人类自己的意识转移到计算机里，从而实现永生。这是人类进化的新兴方向。”
“然而不幸的是，五年前梨海市大停电。「隧道」项目所在的埃舍尔实验室也遭受波及，秦十花当时正在进行同步实验，先前的动物实验已经证明了这个技术的成熟。同步设备部署完毕后，她也很有自信，亲自用肉体尝试连接进行试验，打算将自我神经意识传输到计算机里。”
“但是不料梨海市飞来横祸的大停电，埃舍尔实验室设备也在那时候全线断电，备用电源也不能及时转化供应，恰好也导致正在同步过程中秦十花的意识中断，成为了量子垃圾。”
凉泉捧起桌面的水杯，放到自己的唇边。另一只手放在那台办公桌的电脑面前的键盘上敲击着。
“而秦十花的躯体也在那一刹那没有了意识，成为了彻彻底底植物人。不久身体机能下降，各项器官也因为失去大脑的意识连动而衰竭。从医学的角度上看，秦十花是名副其实的脑死亡。”
“那也就是你的母亲。”
凉泉用力敲击了键盘的回车，那一排排的显示器屏幕上，赫然出现了关于自己母亲的资料，上面是一张表格，一张用于填写进入实验室的简历表格。
“你到底是谁！”
南晴香呆呆的看着这个人，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这些。“这些应该是机密！”
她感觉两耳嗡鸣，感觉耳膜被凉泉这番话击破，眼睛也出现了无数旋转的星花。
“你不是应该查过我的资料了嘛？”
“真的…是凉泉吗？”南晴香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上好几十岁的男子，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是「盾珠」创立人，凉泉？你怎么会知道……妈妈的事……”
她刚刚那股叫嚣的气势也一下消失了，瞳孔的焦距以忽远忽近，眼前的景象也瞬间模糊又清晰。
梦幻与现实交替的虚实感觉侵入着南晴香的肉体。
仿佛正在被榨取着自己的灵魂。
“埃舍尔实验室的项目我早就有在关注。我和你母亲怎么说也算是圈里的朋友。把意识上传并且早就是理论上可以行得通的东西。只是现行的科学并没有让我们去做，因为涉及了各种道德的问题，而你的母亲是付诸行动的第一人。”
“你说……你是她的…朋友？”南晴香的话语变得有些哽咽起来。
“因为无法接受十花的死亡。作为有计算机天赋的你在等待事件通报过程中对官方不作为的不满，你开始大肆入侵梨海市的计算机，用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愤怒。同时也想以此逼迫其他人帮你找到杀害母亲的凶手。”
“你也是抓住了官方对「隧道」项目的保密这一点。他们并不敢把你的事迹公布出来，与你周旋了好一阵子。”
凉泉顿了顿，将杯子放下。
“也得益于此，你学习了一身渗入的本领。被抓后便被梨海市的前任市长赵嘉仁所保护。又因为赵嘉仁的败选，现在你们合作，利用肮脏的手段，做着各种自认为正义的，抨击官方名誉的工作。包括关于「异态」的事，你到这里来也是为了询问我关于kx程序的事情吧。”
南晴香眼睁睁的望着凉泉，眼神颇为的凶恶。
她不知道再反驳什么，因为凉泉所说的，并没有谎言。
让人愤怒的只是不解。
不解为什么这个年近半百的人居然如此熟悉自己，以至于想现场将他直接杀死。
心跳愈渐加速，身体也似乎成为轻飘飘的骨架。
“你也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要知道你们所做的事情，其实我早就有记录。如果我想，也能随时将你们这些行为向现有的梨海市官方通报，这对我而言轻而易举。而我没有这么做。”凉泉敲击的键盘松开，屏幕上显示这南晴香与各个势力的关系图。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凉泉紧接着说。
“好了，别说了。告诉我你的条件？我答应你就是。”南晴香恢复了平静，缓缓的将身子抬起。
她将手放在自己脸颊上，那双本来是在键盘山飞舞的手，此时也已经是冰冰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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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南晴香的时候已近午夜，是在波盾什一处的工厂门口。
叶池在外面等了有好一阵子，才看到一个男人带着晴香从昏暗的灯光照射的树影下从工厂里面走出来。
琥珀色的眼睛已经没有了光泽，暗的忧郁得让人有些不忍心对话。
而那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子倒是满面的笑意。叶池也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
没错，那是凉泉。
比照片上看上去要年轻许多。
“那她就麻烦你了。”凉泉将南晴香送到副驾驶这边。
“哪有，是我麻烦你才对，她一个人就跑到这里……”叶池也只好笑笑，不知道说些什么。
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不久就见凉泉走向一旁的自行车桩，获取了一辆自行车朝路的方向另外一头驶去，消失在的街角处。
即便叶池是知道，这家伙就是「折叠椅」事件的当事人，临水孤儿院的那些孤儿的缔造者，好像也始终仇恨不起来。
相比之下，南晴香的状态才更是令人担忧。
进到副驾驶座位上，她就一直低着头，没有玩手机，也没有掏出耳机。哪怕是对叶池的责备与谩骂，也丝毫没有。
叶池很想在此时与南晴香来一次争论，可并不能如他所愿。
这家伙是怎么啦？
“你……还好吧？”车开到了路中央，朝着家里的方向驶去。叶池好不容易见问题问出口。
“嗯……”南晴香摇了摇脑袋，仿佛拨浪鼓一般头发在左右的摇曳着。
“我看了你的浏览器…的访问记录，就跟过来了。”
“嗯。”
“那人，就是凉泉吧？”
“嗯。”南晴香用着更低沉的音调。
“所以……他承认自己是「折叠椅」事件的程序编写员了？”
“嗯……”
“那你打算，就这么放他走了吗？很奇怪，他为什么没有因为你揭穿他而做出出格的事情，吓死我了。”叶池单手抓着方向盘挠了挠头。
“嗯。”南晴香依旧是这么应着。
“其实，我是通过星梦才猜到你的位置的。”叶池又笑了笑，“要是没有她，我也不知道上哪里找你，你看你这个时候才回来，担心死我了。”
这次南晴香没有继续发出声音，而是点点头，闭上了眼。
“别吵我。我需要休息了。”南晴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