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是要地狱式特训，考虑到实际情况，云纳也只能是说说罢了——术法修炼需要循序渐进，切不可操之过急；体术的锻炼……还是算了吧。顾明池胸口处的伤只是不影响他修习术法，真要做起体术锻炼来怕是要先让妈妈给他多备点伤药了。

只要摸清了空间的规则，开辟灵魂空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在云纳的教导下，午饭前，顾明池已经能在一秒钟内打开自己的灵魂空间了。

……

“吃饭了！”噗一的身影在地下室门口一闪而过。等顾明池跑过去，已经是连一根猫毛都看不到了。

没法变成人形，噗一是没办法整顾明池的。再加上云纳那彻彻底底的出卖，噗一知道自己现在对顾明池的威胁系数为0。如果就这样被顾明池抓到，肯定是会被狠狠报复的。

“呵，就让你先得意几天，等我灵力恢复了，要你好看！”毛茸茸的爪子在地上一踩，它仿佛已经看到了顾明池被自己踩在脚下求饶的场景。

……

跟着云纳来到餐厅，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厨房里，依旧能听到锅勺碰撞的响声。

“中午有客人要来吗？”顾明池看了看餐桌，感觉要七八个人才能吃得完。

“没有。这都是做给你的。”

“啊？”

……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走下这美食的战场之后，顾明池只记得三件事了：云纳的爸爸云石，做菜真的很好吃；云纳的爸爸云石，性格真的很热情；云纳的爸爸云石，拍别人肩膀的时候真的很用力。

地下室里，云纳看着一只手捂肚子一只手揉肩膀的顾明池，也只能放弃原本的教学计划了。“你去休息一会儿吧，一个小时后再来。”顾明池仿佛得了赦免令一般，欢天喜地地跑回了书房。

……

两点钟，顾明池又被叫到了地下室里。刚坐下，云纳就递给他一沓装订好的a4纸。接过来一看，是一本古书的复印件。

“这是我们家族流传下来的暗属性术法的记载。有不认识的字，不知道怎么掐的手诀，你问我就是了。其他的，就看你自己了。”

“那个……没有演示么……”顾明池看了下内容，只觉得眼前发花，脑子里一团乱麻。通篇文言文，夹杂着数不清的生僻字、繁体字。好不容易能读下来一句，又完全不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没有，”云纳顿了一下，“我不会暗属性的术法。”

……

四个小时，顾明池勉强放出了古书上记载的第一个术法。掐好手诀，颂唱咒语，调动体内的灵能，空间中的暗元素就聚拢过来，在他手心凝结成了一枚小小的利刃。利刃通体乌黑，静静悬浮在空中，散发着一丝丝晦暗的气息。

凝结出暗刃，只能算成功了一半——另一半是要控制它的行动。虽然顾明池能控制着它四处移动，却达不到书上所记载的“瞬息百步”的速度。

这个术法，倚赖的就是速度。暗元素的隐蔽性，再配合上极快的速度，才能伤敌于无形。像顾明池这样只能操纵着暗刃慢慢挪动的话……与其说是个修灵者，不如说是个变戏法的。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是跳过了第一第二层阶，直接成为修灵者的。第二层阶，噗一帮你补上了。可这第一层阶，就没人能帮你了，只能靠你自己勤加练习。”云纳看他今天也练习的差不多了，打断了他继续练习下去的的举动。

第一层阶，是最简单，也最基础的能力——控制灵能。只有将灵能控制得炉火纯青，如臂指使，才能有机会感应到元素的存在，突破至第二层阶。顾明池是完全依靠那上古灵宝的力量强行突破到第三层阶的，用两个并不符合语境的成语来形容却非常合适——空中楼阁，海市蜃楼。

“唉。”叹了口气，他跟在云纳后面走出了地下室。

……

晚餐的餐桌上，顾明池没有看到云石的身影。“叶阿姨，云叔叔不在吗？”

“他去上班了。酒店经理，总是莫名其妙的就忙起来了。”叶谦对着他微微一笑：“中午那顿饭，有点吃不消吧？”

“呃……还好吧。”顾明池自己都觉得这个回答有点底气不足。

……

晚餐在轻快的气氛里结束了。自告奋勇地去洗了碗，他回到书房，躺在了床上，一边等爸爸按照约定来接自己回去，一边思考这两天发生的事。

有点……不真实啊。

因为好奇，自己跟着云纳去了老虚山。一场意外，自己差点死掉，却是因祸得福，在那上古灵宝的帮助下，直接从刚入门的灵能体质者晋升至第三层阶的修灵者。还是因为那块牌子，他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云纳的跟班，跟着云纳修习起了术法，开辟了自己闻所未闻的灵魂空间。再加上被骨魅附体，还有噗一这只磨人的小猫妖，寻常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事情，就在短短两天里，全部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我竟然，成了云纳的跟班……”念叨着这句话，云纳的身影在他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虽然因为灵魂受伤，他的反应老是慢一拍，可他感觉得到，只要云纳一出现，自己就会平添几分欣喜。这种感觉，他从未在别人那里感受到过——即便是和他青梅竹马的智花也做不到。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脑海中浮现过无数相似的桥段，顾明池被自己说出的这句话吓了一大跳。

“我在乱想什么啊，哈哈，哈哈。”有些尴尬，他自言自语着，脸上却是淡淡的笑。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妈妈打来的。

“喂，妈妈。”他接起了电话。

“明池啊，我和爸爸商量了一下，也和你叶谦阿姨联系了，决定还是让你在云纳家多呆一段时间。爸爸一会儿会把你的课本和一些衣服带过去，但是不会带你回来的！”明菡的语速相当快，完全没给顾明池插话的机会。

“诶？不是说好了要我回家的么？”

“内个……原因很多啦，比如说我和爸爸要去出差啦，我和爸爸要去旅游啦，我和爸爸要回日本一趟啦……总之就是有事啦！”明菡明显是没准备和他讲道理，一通胡扯后挂断了电话。

又要在云纳家多呆几天了吗？

他看着天花板，轻轻笑了一下。

好像，还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