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阁通过某些渠道将睚眦那枚白玉扳指换了一大笔银子后,盘下了附近几家店铺,随后经过一番扩建修整,变得更加富丽堂皇。不仅如此,里面还添置了诸如檀木桌椅,象牙碗筷等名贵之物。如今的天香阁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长安第一楼,许多权贵在大喜之日,更是愿意不惜高价在天香阁招待众宾客。
接下来的日子,天香阁的宾客络绎不绝,一时之间,天香阁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后来,天香阁阁主心一横,下令从今以后,天香阁每月只接一单宴席!
阁主此举不可不谓之妙,直接使得天香阁的宴席变得有价无市!
金秋九月,天香阁又接了一单宴席,那是一单喜宴。与此同时,书生,武痴二人,都收到了一封落款睚眦的请帖。
那一日,天香阁墙壁上雕龙画凤,大红色的纱幔作为背景,四周挂满了朱纹透纸红灯笼,格外地喜庆。
吉时将至,新郎新娘手挽着手,款款走来。
睚眦一身绯红,外衬绛色的公服,头顶梁冠,内配圆领大袖衫。腰系五彩蚕丝白玉带,足蹬青缎白底小朝靴,说不出的风流潇洒!大喜之日的他,面如冠玉,俊美绝伦。光洁白皙的脸旁,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一双剑眉下流动着奇异光泽;高挺的鼻梁,依旧透着丝丝刚强。
夭夭脚边一地烟罗,长长的裙摆恰若牡丹在脚边盛放,嫣红色的细钗礼衣泛着金色的光,广袖
袖囗细密繁复的花纹美妙绝伦。两弯拂烟眉下眸如月,玫瑰红的胭脂在颊间浅浅晕染,她浅浅一笑,花钿便在眉心婉转绽放,娇媚无比。
书生是二人的证婚之人,只见他拿着一本书站在二人之间,照着书上的原话,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昔开辟鸿蒙,物化阴阳。万物皆养,唯人其为灵长。盖儿女情长,书礼传扬。今成婚以礼,见信于宾。天地为证,日月为名。
自礼毕,别懵懂儿郎,营家室安康。荣光共度,患难同尝。愿关雎之声长颂,悠悠箫声龙凤呈祥。不离不弃一曲弯凤求凰,同心同德不畏华岳仙掌。虽汹涌洪浪,寒窑烛光,难捍此情之坚。
比翼鸟,连理枝,夫妻蕙,并蒂莲。夫天地草木,可比真爱佳缘。高山之巅,皓月之辉,天长地久,山高水长。为尔结发,特为赞颂!”
书生所念的,乃是古老的证婚之词。待他言毕,便该夭夭说出成婚誓词。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
今夕何夕,见此邂逅。
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
今夕何夕,见此粲者。
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夭夭所诉的,乃是古老的誓言,意思是天意如此,令我邂逅良人,我定不负天意,无论何夕都似今夕般善待你。
此刻,夭夭秀得脸颊通红,不住地微笑。睚眦一边搂着她,一边轻声对她说:“夭夭,你还记得那首诗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萎葵。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夭夭的名字,便是我的誓词。”
那一日,宾客饮得酣畅,主人笑得爽朗,书生拗不过众人的劝酒,三杯两盏下肚,便落了个酩酊大醉。
后来,睚眦向书生辞行。
睚眦难得地抱了一拳:“先生,我今天便要带内子离去,寻一处与世无争之地住下,从此不问世事。睚眦能有今日,多亏先生锦囊相救,来日若有吩咐,睚眦定当鼎力相助!”
书生微微一笑,“小事一桩,戮尊不必放在心上。”
睚眦挠了挠头,问道:“在下着实是好奇,先生的锦囊里的无字天书……到底写了什么内容,竟然能劝动界灵?”
书生狡黠地一笑:“不可说,不可说。”
睚眦倒也不再追问,唤夭夭一起,朝着夕阳的方向走去。
夕阳将二人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越来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