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伯，我什么时候骗过您了？”
方萍一撒娇，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撒娇好多年，生疏了好多。
“小萍，我个人的意思呢，是希望明堂肩负起更大的责任，但前提是他的身体能扛得住，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是我们任用干部的一贯宗旨，绝对不能搞带病提拔。”
方萍心中狂喜，忙问：“陈伯伯，是不是市长的事有眉目了？”
陈伯伯轻“嗯”了一声，又说：“还在考察。明堂的工作能力和个人操守，我们都看在眼里，但是考虑到他的身体，不得不慎重。”
方萍信誓旦旦地说：
“陈伯伯，您放心，明堂的身体一点问题也没有，我向***保证。”
“你这小丫头，还和当年一样调皮。”
陈伯伯笑了起来，又和她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方萍立即把这个消息告诉康明堂，康明堂忧心忡忡道：“我头疼的事恐怕瞒不住，很多人都见我揉过额头。”
“你就不能避着人吗？这么不注意影响。”方萍埋怨道。
“工作的时候，说疼就疼，疼起来就忍不住想揉，难道我专门跑去没人的地方？他们的疑心只会更大。
以前有个干部就是这样，往往工作到一半就没了人影，最后一调查，发现他是毒瘾犯了，跑去吸毒了。”康明堂苦笑道。
“那怎么办？我可是拍着胸膛向陈伯伯保证了的？”方萍问。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每次头疼的时候，子陵都能替我按摩，不得不说，他的按摩挺管用的，我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一点事儿也没用，要是搁以前，早送医院了。”
“那就让他给你揉呗，咱又不会亏待了他。”
“我这头疼说来就来，一次两次好说，总不能次次都麻烦人家吧。”
“你说怎么办？”方萍犯难道。
“要不这样，咱们认他做干儿子，如果成了一家人，咱们也好张口，他也不好拒绝。”康明堂想了想说。
“好！”
方萍早就萌生过类似的想法，见丈夫也有这个意思，便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子陵能教好小敏，镇住小正，省了我好大的麻烦，如果再把明堂头疼的隐患也解决了，助明堂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当他是一家人也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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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儿，门铃响了。
方萍知道是丈夫来了，亲自去开门，一见面就说：“子陵带着女朋友来了，晚上就在家里吃饭。”
“好啊！”康明堂一边换鞋，一边说，“让阿姨多做几个拿手菜。”
一看见康明堂的身影，杜子陵立即从沙发上起身，叫了一声：“干爸好。”
沐雪也跟着站了起来，叫道：“干爸好。”
妻子果然雷厉风行，这么快就把事情搞定了。
康明堂欣慰地看向两人，笑着点头说：“不错，果然是郎才女貌，子陵，你早该带人家来了，你干妈以为你没女朋友，还准备给你介绍一个呢。”
沐雪的脸再次红了。
她隐隐觉得，干爸身上官气十足，不像是普通的公务员，至少也应该是个实权科长，不过学校的系主任是正处级，比他还高两级呢。
一想到这里，她就不怎么害怕了。
康明堂背靠在沙发上，杜子陵说：“干爸，我看你比较疲惫，让我给你按摩一下吧。”
“好。”康明堂微微颔首。
他专程回家就是为了这件事，自从午饭过后，头疼又开始犯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严重，脸上肌肉都会抽搐了。
晚上还有重要的商务谈判，市府很多人都会出席。早晨陈伯伯那个电话，表明考察已经进入关键时期，如果这时候让人看出不对劲，晋升一事恐怕就要泡汤。
“子陵你还会按摩？”沐雪问。
“会啊。”杜子陵一边按摩，一边答道。
“你怎么没有提起过？”
“我跟你说我会按摩？你肯定会以为我是个流氓。”杜子陵说。
众人都笑了。
沐雪羞得低下了头。
杜子陵装模作样按摩了一会儿，然后发布了预言：“缓解他90%的脑部神经疼痛。”
“干爸，感觉怎么样了？”
“嗯，舒服多了。”康明堂点头道。
子陵这套按摩手法看着粗糙，但确实管用，只可惜他还是大学生，否则让他当我的秘书，天天跟着我，再也不忍受这头疼之苦。
康明堂在家里待了一小会儿，便又匆匆走了。
晚饭很丰盛。
方萍不停往两人碟子里夹菜，康敏和康正也有样学样，说是要孝敬师傅和师母，而沐雪又不停把自己碟子里的菜夹给杜子陵。
到最后，杜子陵碟子里的菜堆得满满的，就像一座小山。
“你们别给我夹了，再夹就要出人命了。”杜子陵打了个饱嗝，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说。
“你这不行！”
方萍说，“以前小伙子去丈母娘家提亲，丈母娘先看饭量，如果吃得太少，说明身上没力气，干不了活，直接pass掉。”
杜子陵问沐雪：“你们家现在还是这规矩吗？”
沐雪羞得满脸通红，狠狠踢了他一脚。
“哎呦！”
康敏突然叫了起来，“谁踢我！”
“不是我！不是我！”康正摇晃着两只胖乎乎的小手。
沐雪的脸更红了，急忙站起来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小雪，快坐下吃，等会儿就凉了。”方萍打圆场道。
杜子陵奇怪地问康敏：“明明是我挨了一脚，你喊什么？”
沐雪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康敏隔得太远，根本不可能踢得到她。
康敏吐了下舌头：“这是师傅你从三国演义里教我的《空城计》，我看师母肩膀一动，就知道她要踢你，我假装一喊，她果然承认了。”
“哈哈哈哈！”
康正没心没肺地大笑了起来，嘴角还挂着菜叶。
方萍、杜子陵和沐雪都是哭笑不得，三个大人让一个小丫头给戏耍了。
沐雪瞪了杜子陵一眼：“果然是你教出来的徒弟，跟你一样爱捉弄人。”
“子陵爱捉弄人？”方萍问。
“他可爱捉弄人，能把人活活气死。”沐雪恨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