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越吃了一惊:“命不久矣?也就是说他的病很重?”
“是啊,世事无常。前几个月杨老板还在给京城的达官贵人家唱堂会呢。那嗓音亮的,满坑满谷的都是叫好声。谁知道这才几天的功夫,居然就病成这个样子。”刘公公说道。
刘越赶忙小声说道:“那陛下知道这件事情了没有?陛下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才得到消息,根本就没敢跟陛下说。要是让陛下知道,说不定龙颜不悦,杨老板的小命就完了。”刘公公说道。
刘越不禁想起不久之前,自己在清思殿上看到 的杨小楼的奇怪表现,顿时就充满了好奇。想了想之后他说道:“刘公公,这件事情就先不要告诉陛下了。陛下她日理万机,别用这种事情烦她了。他日要是陛下责问下来,你就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
听见刘越这么说,刘公公眼神一动:“殿下,您为什么要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伶人这么好?”
刘越笑道:“彼此彼此,刘公公之前在陛下面前,也曾经维护过此人不是嘛。这样吧,今天的事情做完,我就去见见他好了。”
说完,刘越就跟刘公公告别,进了勤政殿。将自己跟赫陀胄之间的交易细节全都说了一遍。然后索性直接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听完了刘越的计划,女帝大喜:“想不到,你这个臭小子,居然有这么好的办法。我果然没看错人,你放心去做,朝中如果有谁敢掣肘,我来替你摆平。”
刘越大喜过望,谢过女帝之后,就走了出来。
刚一出勤政殿大门,就看见刘公公站在一旁,正在冲着自己使眼色。刘越赶紧走过去,刘公公便带着刘越,一起到了皇宫角落里面的一个叫做芥子园的院落。
这个芥子园,是专门用来关押一些犯了错的宫人的地方。杨小楼因为之前冲撞女帝,所以也被带到了这个地方来。
刘越走进杨小楼所在的房间,就看见杨小楼躺在床上,俨然已经变得形销骨立了。
刘越吃了一惊:‘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就成这样了?’
这时候,听见刘越的声音,杨小楼醒了过来:“让大人见笑了。”
杨小楼这么一称呼,顿时让刘越感到有点不习惯,一般来说见到自己的人都叫自己‘殿下’,除非是在兵马司,或者税检司里面,才称呼自己为‘大人’。
这个杨小楼怎么也叫自己大人呢?
刘公公笑道:“杨老板,怎么真的病糊涂啦?这位是皇弟殿下啊,那天要不是殿下替你求情,你现在可就没命啦。”
听见刘公公这么一说,杨小楼仿佛恍然大悟一样:“原来是您啊,我这已经病的……两眼昏花了。”
刘越皱着眉头在杨小楼面前坐了下来:“怎么样?医生过来给你瞧了没有?”
杨小楼低着头:“说是心火克金之症,恐怕好不了啦。不过咳嗽归咳嗽,好在不是痨病,不会传染,要不然害了刘公公或者殿下,那我真是死也赎不了罪拉。”
刘越以前也曾经涉猎过一些中医理论,在这些理论之中,以五行对照身体的五脏,心属火,肺属金。这心火克金之症,说的是由于心脏病变,引发的肺部症状。
听见杨小楼这么说,刘越的脸色微微一变:“杨老板,你要是信得过我,不如让我替你瞧瞧如何?”
刘公公有些咋舌:“我的老天爷,这么说殿下您还懂医术呐?”
刘越没说话,刘公公继续说道:“杨老板,你就让殿下看看吧。咱们殿下可以说的上是奇人了,查案是一把好手,还懂得制造军械,天文地理无所不包,让他替你瞧瞧,说不定比御医看的还管用呢。”
然而杨小楼却好像很警觉的样子:“不……不必了。我这病虽然不是肺痨,但是我现在沉疴缠身,说不定会牵累到殿下。还请殿下不要让我增加罪责了。”
“我只是看看。”刘越说道:“不会有什么的,杨老板放心好了。”
说着,刘越就要上前自己动手,然而杨小楼却忽然之间抓紧了杯子盖着自己:“殿下,使不得……我一介草民,不敢劳烦殿下。”
刘越忽然之间皱着眉头:“我要是一定要看呢?”
杨小楼顿时就愣住了,低着头没有说话,刘越对着刘公公点点头:“刘公公,麻烦你。”
刘公公走上去,轻轻地落下了杨小楼的衣襟,刘越就看见,杨小楼身形瘦小,肋骨鲜明,浑身的皮肤都是苍白色的,唯独脸上,却带着一抹病态的潮红,看来的确是病的不轻。
刘越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回头我开两副温补的药方给杨老板。”
说完之后,刘越就转身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转身看着刘公公:“刘公公,这个人这几天,一直都在这里吗?”
“一直都在。”刘公公说道:“您想啊,这是大内禁地,他想随便走也不行啊。而且芥子园外面,正对着御林军的岗哨,他一个伶人肯定逃不过御林军的眼睛啊。”
刘越皱了皱眉头:“我一会儿写一张字条,你替我交给肃龙卫的总尉折可世,让他安排一队靠得住的人手,好好的在这里给我守着。”
刘公公吃了一惊:“这杨小楼,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还不太看得出来,但是肯定是有些不对劲。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陛下。”刘越说完,对着刘公公一拱手,就转身离开了皇宫。
在回府的路上,刘越一边走一边想着。
没错,这个人不是杨小楼。至少不是自己之前在清思殿上见到的那个杨小楼!
这个人形销骨立,很显然是被肺部疾病折磨了十几年的样子。但是之前在清思殿上的杨小楼,虽然气色不好,但是嗓音是不会骗人的。真的病成这样的人,那是一句唱腔都没办法完成的!
也就是说,这两个杨小楼,不是同一个人!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