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些人都写完之后,刘越又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现在,请你们每个人都写出,有什么人可以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把那个人的名字写在最后面。如果有不止一个人能够证明的话,那就全都写上。 ”
很快字条就被交上来了,刘越看了看字条,当下就说道:“长风,你带着几个税监卫的兄弟,在这里看着他们。大壮,江姑娘,余旭,你们三个人过来帮帮我。”
几个人来到隔壁的一个空房间里面, 刘越说道:“我们现在分工一下,在案发时段经过的人,总共就这么十几个。能够证明他们行踪的人同样也是十几个。
我们现在就来分组审问这些‘证明人’,当然,为了避免他们提前串供,所以我们要三分假,七分真。我们让他们证明的东西里面,有的是被证明人提供的,有的则是我瞎编出来的。
但凡是口供吻合的,我们就姑且认定,这些人说的可信度高一些。但凡是喜欢瞎编的……”
钱大壮直接说道:“这些人就直接被我们打入另册,绝对不能相信他们的话。”
“不。”刘越微微一笑说道:“你错了,这种人有这种人的用处,前面说谎话,我反而有把握让他们在后面说真话。这一招,叫做‘挑乱麻’,余旭你以后要是想干这行,现在就多学着点。”
说完之后,刘越就直接带着大家回到了江琦中的书房里面,开始分别审讯那些所谓的证人,其实最终的结果跟刘越预想的差不多,他们的问题是三分假,七分真。而这些人的口供,基本上也是这个比例。
刘越直接将这几个说谎的人单独列出来:“其他人的口供,长风,大壮你们两个人去整理归类。这几个人就交给我。”
说谎的人一共有三个,他们说谎的情况都是大致差不多的。那就是刘越随便编出来一段不存在的口供,来讯问他们是否能够证明这段口供的真实性。
这三个人,异口同声的都在证明了三段原本并不存在的证供,其中一个人是府中的园丁,一个是府中的厨子,另外一个就是普通的仆役。
从这三个人的身份上看来,刘越一上来,就把这个厨子当成了自己突破的重点。
“丁老歪。”刘越说道:“刚才我向你求证,你跟我说,你能够证明乔三曾经去给江大人送茶,但是敲门之后江大人没有应门,所以乔三没敢进去。是不是?”
丁老歪这个人心理素质还算是不错,当下就点着头,很确定的说道:“没错,那时候我也准备给老爷送汤羹来着,正好和乔三碰面,所以乔三说的我正好看见。”
刘越笑了笑:“行啊,挺仗义的,我刚刚打听到,你跟乔三交情不错。不过可惜,我刚才说的,全都是我编的,乔三自己从来没有说过去给江大人送茶的事情,你这段又是如何亲眼看见的?”
听见刘越这样说,丁老歪顿时就有些慌了,当下神色一乱:“殿下饶命,我不过就是一时糊涂。我跟乔三交情一直不错,所以就想要帮乔三掩饰一下。”
“那你可知道,倘若乔三真的给了假口供,那你就有可能纵容了真凶,让江大人枉死!”刘越怒骂一句:“来人,给我抓下去,先关起来再说!”
后面的两个人,刘越也是用同样的方法进行了审问,这两个人的情况,跟这个厨子丁老歪差不多,都自称是跟某个人关系不错,听见刘越讯问,就硬着头皮帮对方打圆场。
最终,几个人全都让刘越扔进了大牢,钱大壮忍不住问道:“公子,现在也问了这么多人了,那到底是谁有问题啊。”
“看上去个个都有问题,但是细想一下,有感觉好像都没什么问题。”刘越说道:“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感觉园丁的嫌疑最大。”
钱大壮看了看刘越手中的记录,一撇嘴,然后嘿嘿一笑说道:“公子,你诈这个人的时候,用的是别人倒也罢了。你用的是乌管家啊!你想想,这个府中的仆役们,肯定都想要巴结讨好乌管家,园丁想要维护乌管家,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啊。”
刘越摇着头:“大壮,你想的太简单了。你看看这里。在这个园丁之前的证供里面,曾经有一处提到过乌管家。
这里面说,案发当日下午,乌管家命令园丁好生修剪书房外面的梅花枝,说是回来要验看。也就是说,园丁其实很清楚,乌管家在案发的时候,其实不在府中而是在外面。
后来我诈这个原定,就说乌管家自述,案发的时候他独自在后院库房点算物品。这一点,跟园丁所知道的真相其实是存在矛盾的。
园丁只要坚持自己所说的,就说乌管家当时在外面,就已经足以证明乌管家的清白,为什么反而要弄巧成拙,反过来迎合乌管家,给自己惹麻烦呢? ”
“或许是人家怕这个乌管家,毕竟园丁只能算是府中一个最普通的杂役,这样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替代。乌管家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掌握着他的生杀大权的人。所以不管乌管家说什么,他都一定会迎合啊。
更何况,之前你也说过,让每个人在后面写上能够证明自述内容的人的名字。所以园丁以为,乌管家想要让他帮自己圆谎。”钱大壮说道。
刘越想了想之后,迟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倒是的确有这个可能性。不过嘛,我们现在在这里一起瞎猜,其实没有什么意义。我看倒不如,想个办法诈一下这个乌管家。这样吧,大壮,你去请江小姐来一趟。”
钱大壮赶忙去请来江芷柔,刘越当场面授机宜,然后就打算让江芷柔离开:“大壮,去把乌管家给我请过来,他是人是鬼,我一试便知。”
钱大壮前脚刚走,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聒噪声,听上去好像是什么人在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