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皇四十八年即将结束,政皇四十九年即将到来。
雍都城内,热闹祥和。大街小巷的都在采办买卖。
雍都阴阳也不例外,尤其是近日来了一大批亲戚之后,常年不开的大门突然大开,阴阳族人进进出出,每个人都很忙碌。不同于其他府邸的喜气洋洋,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丝焦急与忧愁。
阴阳大堂内,雍都阴阳的掌舵人正在焦急得等待着族人到来,每进一人,阳震便急不可耐的问道:
“怎么样?有消息吗?”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族人来了又走,阳震脸上一次又一次的失落。
阳坼,到底去哪里了?
阳震从来没有这么焦虑过,一瞬间好似苍老了半生。坐在主座上哀声叹气。
这是,阳折从侧堂走进来,手里端着参茶,轻轻放在阳震的案几上,安慰道:
“父亲别急,二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有大碍的……”
阳震唉声叹气,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才讷讷道:“早知道,就不排他去了……”
正当父子二人沉默时,堂外突然响起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脚步杂乱迅捷,瞬息而至。阳震抬头,只见本宗一干长老,簇拥着一苍然老者走进来。老者衣衫褴褛,面无血色,蓬头垢面,显然是刚刚经历过一场磨难。
阳震声音一哑,恍然有所悟,颤抖着声音问道:“您是?”
五长老接口:“这便是我们阴阳大长老!”
阳震心中砰砰直跳,清楚来人身份后,顿时匍匐在地:
“弟子见过大长老,还请大长老告知犬子下落。”
阴阳捭义受宠若惊,连忙把阳震扶起来道:“我虽是阴阳的大长老,但雍都阴阳的家主还是震之,我们不过是寄雍都篱下的客人罢了!”
阳震本命叫阴阳震之,因而阴阳捭义如此称呼他。阳震被扶到主座上,哀叹一声问道:
“不知大长老可否告知犬子下落。”
阴阳捭义一抿嘴唇,尴尬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阳震闻言白眼一饭,险些晕了过去,好在阴阳捭义及时扶住他,将真元渡入,解释道:
“震之稍安勿躁,老夫能够逃离还多亏阳坼当机立断,阳坼他早老夫一步出了本宗,相比是无恙的!”
阳震心中稍安,连忙问道:
“那大长老有什么线索吗?”
阴阳捭义闻言沉默,良久他才叹息一声:
“当时战况紧急,阴阳霸道已开三花,等我发现阳坼时,传送虹桥已断……”
说着,阴阳捭义便将他和阳坼如何逃离原原本本讲给众人听。
“我们从阳坼击穿的虚空处逃出来,本来我已放弃,只想着拼尽全力将阳坼送走,没想到千钧一发之际,阴山突然横空,砸断了阴阳霸道的手臂,正是借着阴山掩护,老夫才能活命……出口不一,我和阳坼也走散了。接着我遇到了不分时空的乱空,泅渡半月才从中逃离,想必阳坼应该是被困在乱空里了……”
“乱空……”听到这两个字,阳震便心悸无比,那里面没元气无法吐纳,掉进去便是必死无疑,阴阳捭义可以仰仗道行逃出来,但阳坼……只是一个小小的内天啊!
阴阳捭义十分难堪,良久才舔嘴安慰道:
“震之不必担忧,阳坼容纳了整片阳海,乃是阴阳百万年的底蕴,必然不会被乱海吞噬,老夫马上动身,前往乱海找寻!”
阳震也没有主意,便拱手谢道:“那就拜托大长老了。”
双手放下,阳震又命令阳折道:“折儿,去给诸位长老安排休息之所。”
阳折领命而去,大堂里又空唯阳震一人唉声叹气。
雍都阴阳搜寻阳坼的事情,一直持续了大半个月,就在阴阳捭义刚刚离开时,一匹快马,加鞭而来,刚到东城门便立刻下马,过了守卫之后拔腿便跑。
待得他跑到雍都阴阳府门前时,已是黄昏天黑时。
哒哒哒!
来人扣动门环,低声轻语之后立刻就被带进府去。
片刻后,来人出现在阴阳大堂,对着阳震纳头便拜:
“启禀阳家主,贵公子无碍,正遂我端木家商队往汉地去……”
冬深时,九州大地以大江为界限,北方银装素裹;南方一片萧索。
端午仵的车队已经下了太行,真正的进了汉地,阳坼靠在软垫上,他的身体好了许多,窗帘半卷,欣赏着窗外的景色,思念雍都的家。
想起自己的家,阳坼便忍不住叹息,世事无常,还没在家里好好睡个觉,自己便又离家千里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