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听他的，以后还是叫我小慧姐吧。”。
苏小慧又拍了陆湛阳一记，转头对贺敏说。
“嗯。”贺敏一边点头一边笑着对陆湛阳说，“小阳哥哥我也喜欢跆拳道，我可不可以在一旁看着你们练？”
“那不行！你在一旁看着会影响我教学。更何况，你小慧姐可是花了大把的私教费，签了一对一的授课合同，我得对客户负责。”陆湛阳一边说一边笑着偏过头去看苏小慧。
“那小阳哥哥，我也想报你的私教课。咱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吗？”贺敏突然有点兴奋地说。
陆湛阳皱了皱眉，这小丫头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烦人？
“不好意思啦，我除了你小慧姐以外不给任何女性顾客担任私人教练！好啦好啦，我们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我去叫大黄，就刚刚带你上来那位，他的专业水平比我还高，你可以和他谈谈私教的事儿……”
“不用了！”贺敏垮着脸截断了陆湛阳的话。“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
“那也好。小姑娘别太晚回家，路上不安全。现在这个时间满大街全是人，正好。再见，路上注意安全！”陆湛阳笑呵呵地和贺敏挥手告别，完全没有下楼相送的意思。
“我们送送小敏吧。”苏小慧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姑娘都快要哭出来了好吗？
“哎呀，不用啦。楼下有的是人，现在才六点，安全的很。小敏，你路上小心，有空常来玩，慢走哈。”陆湛阳也很不高兴好吗？本来和自己女朋友正“相处融洽”呢，突然来了个大瓦数电灯泡，而且这电灯泡还看不懂眼色，一点眼力见儿也没有，他也快焦躁了好吗？
贺敏瘪着嘴垂着头下楼去了，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正在打闹嬉戏的陆湛阳和苏小慧，眼神更加黯然，低着头转身走了。
“你对人家小姑娘是不是太不客气了？”苏小慧一边拉韧带一边说。“人家专门来看你的，你倒好下逐客令不说，送也不送一下。”
“嗨！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陆湛阳认真地纠正着苏小慧的姿势。“这小丫头神烦，从小就烦人，还娇气的不行。小时候就拈轻怕重，学这不行干那不成的。这回北京的工作，你看吧，一准儿是她吃不了苦才跑回滨海的。对了，她自己都说老板没人性工作太累了。”
“不过现在有些企业是挺缺乏人性化的，工作强度大，压力也大。像贺敏这样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有很多都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刚下社会不都得吃点苦头吗？这才哪儿到哪儿？想当年我刚到省队时才十四岁，骑自行车骑得两腿都不会打弯儿，半夜大腿和腰疼得怎么也睡不着觉。有一次不小心摔了车，这条腿一侧的皮都快摔没了，我第二天还不是一样爬起来去训练……”
“你呀……唉，干嘛那么拼？是超人吗？”苏小慧头一次听陆湛阳讲他在省队训练的事，听得不禁心酸起来，眼神里不自觉地就带了出来，声音柔柔的，简直快要滴出水了。
陆湛阳看着苏小慧一脸心疼的样子，立马愉悦起来，抿着嘴乐，低头在苏小慧的耳边轻轻地说，“我不想做什么超人，我只想做你的展护卫，护在你左右，为你斩妖除魔……”
“哎呀……”苏小慧瞬间红了脸，陆湛阳这个混蛋！竟然趁机亲了她的耳朵！苏小慧毫无威慑力地怒瞪陆湛阳。陆湛阳呵呵呵得意地笑了起来。
……
十月二十九日，农历九月二十一，大吉，宜嫁娶！这一天，赵斐的婚礼终于千呼万唤地在天海大酒店隆重举行了。苏小慧理所当然地是她的伴娘。
小王此时正满脸复杂地看着坐在一旁，身着一身笔挺西装的陆湛阳。苏小慧不是大师嫂吗？怎么还真像单位其他人传言的那样，有个小鲜肉的男朋友？
这家伙看着似乎也不错，主要是长得不错，细腰长腿，穿上西装还真有几分风度翩翩，嗯，人模狗样的。尤其那张脸，啧啧，太扎眼！这不，周围就有不少无知的小姑娘频频朝这儿瞟，却是完全略过他，直接定位在这家伙身上！这小子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装不知道，对周围美女的眼光一律视而不见，只顾着盯着台上的苏小慧傻乐。嗯，虽然长得还行，可比起大师兄还是差远了！男人光有张脸有什么用？小王不无嫉妒地想。唉，这事儿也不知大师兄知不知道……
正坐在办公室里看卷宗的周川，突然听到手机里传来了一声微信提示。他漫不经心地拿起手机瞥了一眼，却随即便扔下了手中的卷宗。
手机上是小王发来的一张照片。苏小慧穿着一袭白色的小礼服，齐膝的丝纱裙摆层层叠叠，衬出了修长笔直的双腿，精致的花边像一朵朵闪光的小小茉莉，热热闹闹地簇拥在一起，占领了苏小慧领口袖边儿，半遮着雪肌，让线条优美的锁骨在这繁花丛中若隐若现，引人遐想。她正站在某个酒店的大厅里，对着那个陆湛阳巧笑嫣然，如白瓷一般纯净俊俏的小脸儿上满是欢喜与温柔。
陆湛阳身穿一套灰色西装搭配黑色衬衫、银灰色暗条领带，站在纤细袅娜的苏小慧面前更显得身姿挺拔，玉树临风。
周围宾客云集，高朋满座，好一对金童玉女，才貌佳人。
“这是在哪？”周川发微信问道。
“我同事赵斐的婚礼现场。”小王回。
周川猛然松了一口气，仰身靠在了老板椅的真皮靠背上，慢慢点燃了一支烟。刚刚有那么一瞬，他真的以为这是苏小慧和陆湛阳的婚礼现场，胸口顿时又闷又疼，身上竟然出了一层薄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苏小慧真的结婚，那怎么也会通知他一声的吧，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周川不仅苦笑起来。
他又拿起了手机，慢慢地放大了那张照片，直到屏幕上只剩下苏小慧一人。周川仔细地端详着那张笑颜，过了许久，他点下了“编辑”，把陆湛阳从照片上裁剪掉，将苏小慧保存到了手机相册中。
“干什么呢？举着手机看得那么投入！”陈可妮的声音不期然从办公室门口传来。
周川抬起头，看着穿着时尚、妆容精致的陈大律师婷婷袅袅地走了进来，不禁笑道：“哟，这不是咱们所第一美女律师吗？你这一进来，我这儿立马满屋生香，蓬荜生辉！以后你可得多到我这儿坐坐。”
陈可妮低头抿嘴一笑，并没有接茬。对于周川，她跟着他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很有些了解的。这个人对女人绅士殷勤，随和可亲。外表看着更是像个翩翩君子，恭维赞美张口就来，说起甜言蜜语那简直就像他的专业知识一样出色。
可他的话里未必有半分真心。她反正这些年来是从未在周川嘴里听过一句真真确确、实实在在的话，无论是生活中还是工作中。细品起来，他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桩桩件件都会给自己留有大半的余地。周川就是一只狐狸，不过，是一只很迷人的狐狸。
“你不是很少抽烟吗？怎么？最近是想让尼古丁杀杀白细胞？”陈可妮边说边倚坐在了周川的办公桌边缘，两条长腿放松地交叠在一起。
“偶尔想起来就抽一支。”周川一边笑着敷衍，一边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陈可妮并未深究，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来，“不出你所料，通泰和中源因为供货不及时，供货质量等问题产生了纠纷，我趁机把荣华介绍给了通泰，现在两家已经达成了长期供货的意向。只等着中源的纠纷全部解决，两家就能签合同了。”
“是吗？”周川两臂支在椅子扶手上十指交握，笑容满面地看向陈可妮。“我就说你不要急。这企业合作就和男女恋爱差不多。初期两人热恋着，感情正好，你突然就想横插一杠子，当然会被当成不速之客，事倍功半。你要有耐心，慢慢等。恋人之间都会产生矛盾，更何况是这种以利益为纽带的企业？只要有一点点的利益分歧就有可能造成合作破裂。你要等到矛盾发生的那一刻，看准时机，一招制胜，定然事半功倍。”
“哦？”陈可妮嘴角带笑，饶有兴趣地挑起一条眉毛看着周川，“你这用男女恋爱来比喻企业合作倒挺新鲜。趁人之危这一招玩得也溜呀！怎么？这方面经验很丰富？”
“呵……我毕竟结过两次婚嘛。”周川淡淡地说，随即又漫不经心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来，但抬头看了看陈可妮，到底没有点燃。“怎么？陈大律师对我的感情经历感兴趣？”
陈可妮没回答，只是低头一笑，随后便站起身来，转身向门外走去。“这次我能和荣华签常年法律顾问合同，多亏你了！顾问费荣华这两天就能打到所里的账上来。”
“钱一到账我就让财务把提成给你打过去。”周川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陈可妮，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心。
“多谢！”陈可妮顿了一下，转身扶着门框冲周川嫣然一笑，“还有，少抽点烟。其实，有时候喝点儿酒醉一场，要比抽烟管用。”说完她便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转身离去，留给周川一个摇曳生姿地背影。
周川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那支烟，向上牵了牵嘴角，随即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顺手又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