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夜幕初降,景府的门便被人敲响,小六子疑惑地看了看天,这时辰,谁会上他们府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却见一名极为英俊的男子,只可惜却是寒着一张脸,透露着生人勿近的讯息,小六子不禁缩了缩脖子,讷讷地问道:“请问公子找谁?”
“将这封信交给景庄主,他自会明白。”男子表情冷漠,一如他的表情般,连声音都冷的让人难以亲近。
小六子接过信,疑惑的看了看他,可差点没被他全身透出的寒气和不耐的眼神给吓着,小六子有些受惊地退了步,想想还是赶紧通报庄主是好。
“公子请稍等。”转身往主屋跑去。
“啧啧,小雾雾,你吓着人家了!”傅筱妍戏谑的声音简直是藏雾人生最难摆脱的梦靥。
“我没吓他。”藏雾客观地讲道。
傅筱妍摇着头从暗处走出,一身水色的纱裙下银衣素裹,契合月光般的柔媚温和,只是爱调侃人的性子却是一点没有因为衣饰的改变而有所收敛。
“是,你没有‘故意’吓他,不过就是不知怎么的令人生畏。”傅筱妍笑着看着他微紧的下巴。
傅筱妍凑近了几步,对着他状似训话:“小雾雾,再找人帮忙的时候呢,至少要表现地谦逊些,好歹有给好脸色给人家。微笑,你懂不懂?”
还没得藏雾回答,傅筱妍立刻挥了挥手,道:“算了,那难度太高,要你笑,太困难了。”
“不过,你好歹应该面部线条放柔些嘛!”说完,想用手指去戳戳他僵硬的脸颊,不过藏雾很敏捷地一个闪身,没让傅筱妍得逞。
傅筱妍不甘心地拍了拍手,“小气,摸摸会死哦,真怀疑,你这张脸才是面具,迟早有天戴的天久,风吹日晒的,最后龟裂开来!”
“谁跟你一样,喜欢戴假面皮。”藏雾嘲讽道。
“哼,人家的假面皮还比你生动!”傅筱妍扮了个鬼脸给他瞧,然后转身一脚将一颗石子准确无误地踹向藏雾。
藏雾手指一弹,就将迎面飞来的石子给转了开出,嵌进了一旁的石狮子上。
傅筱妍夸张地张大嘴巴,大叫:“小雾雾,你破坏人家的门面!”
藏雾一脸冷漠地看了那石狮子一眼,那石子刚好钳在了狮子的额头,却是有几分明显,不过他可不认为他要为这付上半分责任。
傅筱妍走到石狮子面前,安抚地拍了拍石狮子的头,同情地说道:“诶,都是我们家小雾雾不好,他就是小心眼,就是见不得有人比他脸还僵硬,比他还冷漠,看你长的威武雄壮的,又一脸正气凛然,他气不过,所以才故意毁你容,让你完美的面容出现了丝‘龟裂’,他好坏心眼哦!”傅筱妍后来越说越大声,怕是藏雾听不到般,不过观察到他的手上已经开始青筋爆出,总算满意地点点头,虽然他那张脸还是波澜不禁的样。
“小妍,不要老欺负藏雾。”夜轻轻地拉过傅筱妍到身后,对上藏雾冰冷的目光,微笑地摇摇头。
藏雾皱眉地看了眼龚虚夜,转过声不再说话。
“我有欺负他么?我怎么都没现”傅筱妍拉拉自己的头,一脸不以为然。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龚虚夜宠溺地摸摸她的头。
傅筱妍偷笑不已,“我只卖乖给你看哦!”
虚夜温和地笑笑。
急促的脚步声,将外面站着的三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傅筱妍藏在龚虚夜的身后,微歪着脑袋看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赶来,后面还跟着堆提着灯笼小跑着的仆人,想是为前面那男子照明,只可惜男子走的太快,那些人只好被丢在了后面,末尾的可不是刚刚来开门的小子么。
“恩人!”只见那男子,顿足在龚虚夜面前,激动地望着龚虚夜,又惊又喜,他都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再遇上当年那个少年。
“景庄主言重了。”龚虚夜淡淡回道。
“不,当年,若非恩人出手相助,景家庄早以不复存在,大恩大德,景某人没齿难忘。”
“他就是景家庄庄主?”清脆的声音才让景遨意识到恩人的身后居然还有个人。
“这位是?”景遨疑惑地问道。
傅筱妍到是答的快:“夜叫我小妍。”
“小妍?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娃?”景遨打量地看了她一番,那时,他夫人就说过此女将来必是个美人胚子,可不是被夫人说中了。
“你认得我?”傅筱妍惊讶不已,看来她真的有来过这,可为什么她没有印象。
“你不是……”景遨刚还想说下去,却被龚虚夜打断。
“景庄主,我想在贵府借住几天可好?”
景遨看了看龚虚夜,想他是无意在这个话题上牵扯,忙知趣地转移话题,一听他想小住几日,百般应好!
“夜公子,想住多久就多久,何必和景某客气!”说完,转身吩咐了下人。
“请!”
“打扰了,景庄主。”相较于景遨的热情,龚虚夜只是有礼的淡笑了下。
“相公。”温婉的声音仿佛都在透露着主人的纤弱般,引地傅筱妍好奇地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挽着髻的端庄中年美妇迎面走在,精致的容颜,身姿款款,体态轻盈,眼角眉梢处透着股与一般妇人不一样的神采,有沧桑,也有淡定,或者说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大气。看来这就是当年的第一美人余秋炎了,傅筱妍暗自打量着,却是有几分亲切。
“夜公子,多年不见。”余秋炎笑容柔美可又恰到好处,热络而不失端庄。而后移步立于景遨身边,景遨关怀地伸出手,扶住她:“地面不平坦,当心着点。”
龚虚夜微微地一点头,“景夫人,放弃当年的风景可有了另一番感受?后悔当年的决定吗?”
余秋炎握了握紧景遨的手,坚定地回道:“当年的决定是我人生当中最正确的一个决定,我从不曾后悔!也感谢夜公子当年的出手相助。”
“夫人!”景遨拦住余秋炎的肩,感动道。
龚虚夜看着他们夫妻鹣鲽情深的样子,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傅筱妍心底却是万般头绪无从抓起,这夜当年到底帮了人家什么啊?
“你是小妍?”余秋炎有些不肯定地望着站在龚虚夜旁边的少女,当年的女孩想不到已经生的亭亭玉立。
傅筱妍挑了挑眉,“你认得我?”
余秋炎愣了愣,惊讶地望着她:“你不认得余姨了?”
“呃……那个对不起。”傅筱妍以前从不曾觉得她的失忆会造成他人的困扰,或是对不起别人,因为她认为这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可现下看到余秋炎企盼的眼神却是让她有了点小罪恶感。她把人家给遗忘了,不是吗?
龚虚夜皱眉地看了眼她,淡语道:“这不是你的错。”
余秋炎和景遨尴尬地对望了眼,心底却是苦笑,眼前这个男子虽看上去沉稳挺拔了很多,可脾气却是一如当年啊!
傅筱妍挠挠头,嘿嘿笑道:“那我收回刚刚那句话。”
景氏夫妇一愣,而后大笑不已。
“你这女娃,性子到是一点没变那!”景遨抚着短须笑道。
余秋炎走近她,“你个鬼丫头,还要缠着我学跳舞不?”
“学跳舞?”傅筱妍怪叫,回头看看龚虚夜和藏雾,用口型说道:“不会吧?”
龚虚夜却是回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而藏雾则是冷笑地看着她一副困窘样。
“不……不了,我想我是不怎么适合跳舞啦!”傅筱妍赶紧躲回龚虚夜身边,大呼吃不消。
惹得在场一众人一番好笑,而傅筱妍除了白白眼也只能跟着干笑几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