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端了脸盆去学校澡堂了。岳北大学的澡堂男女相邻，走一个出口，男室在左，女室在右。这闹了不少笑话，说历史学院一考古专业的研究生一头钻进了女室，脑子里不知想着什么，穿拖鞋叭哒叭哒往里走。直走进换衣间，听到声音不对，摘下雾朦朦的眼镜，眯着眼聚好光像考究秦始皇的兵马俑群一样巡视一圈，才现脱衣穿衣的是长头的女生。这时也有女生现了他，一声尘叫，吓得这老哥失手把脸盒扔到地上。咣啷一声巨响，于是全体更衣的女生现了他。他尴尬地站在那里呆。女生们护好该护的地方，看他那个熊样，一阵狂笑。有女生喊：“唉！帅哥，来一起洗呀，脸盒砸坏脚了吗？”他像个小学生样回答说：“没有。”女生们又一阵哄笑。“你掉向了还是乱性了，请你到那边去好吗？”一女生指指左边。这老哥这时总算灵魂归体，赶紧跑出来，但跑的时候还不忘把一地的牙刷牙膏肥皂洗水瓶一件件捡起来放进脸盒端走。女生们又骂：“呆――鸟！”

有男生误闯，也有女生误闯。于是有人给后勤处提意见，后勤处就找男女各两个临时工分别把住两个门。一旦现有人误闯，就及时制止。这样的事才没再生。但麻烦不是没有，有女生留短，打扮跟假小子一样；也有男生留长，有的还扎个独角辫，艺术学院这种情况就特别多。两个临时工就很费眼好好看着，有时还不得不问：“你男的女的？”遇到脾气好的学生，说声我男的我女的，就过去了。遇到邪里吧几的骂他们没长眼睛。但他一开口骂，临时工们也基本搞定他的性别了。

刘志平和马波到澡堂门口时，就见女生们三五成群地走出来。刚出浴的女孩小脸红扑扑的长散着一甩甩的煞是好看，弄得他俩眼忙心乱。一人花两块钱买了票，领一把钥匙和小锁，到更衣间等了半天，才有人腾出衣柜，赶紧占住脱了衣服，赤条条钻进洗浴间。洗浴间有两个水池子，周围几十个笼头。刘志平喜欢先在池里泡泡，把表层污垢泡软好搓掉。他插进脚试试水温，不太热，就蹲了进去。水滑腻腻的像百年烧鸡作坊的老汤。马波笑话刘志平是老农民，不管脏净喜欢泡澡，自己去找笼头冲。无奈笼头太少，人太多，一个笼头周围有五六个人围着，半天挨不上。越是难挨，正冲着的人越不愿闪开。一个大个子冲五分钟了也不让开，马波站在他身边等，他旁若无人地只管冲，双手周身搓着。搓完身子，他又搬起一只脚来挨个趾头缝抠。马波有些恼，就紧靠上去，**要贴到那人身上了，那人瞪他一眼恶声说：“急什么，等会儿！”一**把马波掀一边。马波站一边双手卡脚，愤愤地道：“你这么不自觉，这么多人等占着不下来，你站一边搓搓再冲不行？”那人连理都不理他。其他几个等的人一看这里没指望，就到别的笼头等。这时刘志平泡完了，走过来，问咋回事。马波说：“这人太霸道，占着水笼不下来。”刘志平没说什么，就站在那人身边。那家伙一看这哥们跟他个头差不多，膀大腰圆比他厚实，站一会儿就闪开了。刘志平和马波才轮着冲。那家伙到一边打肥皂，然后一身肥皂泡站那等。马波跟刘志平说好也不让他，他只好另谋出路了。

洗完澡，两人擦身子。马波打量着刘志平道：“你小子脱光了更雄伟，家什也够壮硕！”

刘志平道：“别他妈没正经！”

“咋不正经，我这是羡慕你，别人都买药吃想做大，你没看报纸广告，增粗增长的。志平，给你个财路，你要穿上三角底裤，给这类广告做模特，一定很high！”

“你拉倒吧，快穿上衣服走人，这里边他妈缺氧，再不走要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