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刘志平估计牌卖得差不多了，该收网了。他到五号楼一看，果然卖完了。那个憨大爷很不情愿地交给刘志平一千元钱，觉得自己出了大力气，这小子动动嘴皮子就拿走这么多钱。刘志平看出他因不满足而不高兴，不像宋大爷得了钱心存感激的样子。刘志平到七号楼一问，郭老头指着墙角的两个箱子，道：“你的才卖了十几副。你拿走吧，不好卖。”刘志平看着只有一只箱子开了封，少了十几副牌，另一个箱子根本连开都没开。不对呀！这不可能，五号楼和八号楼都出手了，这七号楼怎么就卖不动？他跑楼门口一看，广告还醒目地贴在那儿。这老头是不是下午离开了，根本没给卖？他问道：“郭大爷，您是不是下午有事没在家呀？”“你这小同学怎么这样说，我拿了你的提成，能不替你好好干活？我一下午就没敢离窝，饭还是找别人替我买回来吃的呢！我还不住声地呦喝呢。”郭老头如受了莫大的侮辱，气乎乎地道。“那这怎么回事呢？”刘志平自言自语。“我哪知道！买卖就是这样，有的地方旺有的地方淡。”刘志平见他生气，道：“卖不了就卖不了，大爷，您犯不着生气。”“哼！我不生气？我不生气你还以为我不干活，白赖你的钱呢！”刘志平听他这么说，道：“钱已经是你的了，卖了卖不了我不会跟你要回来，这么着吧，牌再放你这儿卖，过两天说不定卖完了。”“不行，你赶紧搬走，正经事我还干不过来，我干这个作什么！”老头以不容商量的口气道。刘志平只好把牌拉走，想想放宿舍不妥，就存到家属院门卫猴子哥那里。

有几个同学听见传达室吵嘴，凑上来看热闹。刘志平一看这阵势，赶紧撤了。他以为郭老头会退给他一些钱，但直到他离开，也没吭一声。刘志平用自行车驮着箱子走着，心里气鼓鼓的。这他妈算什么事儿，他没干多少事，白得了二百元钱，结果好像我对不起他，倒挨他一腚闷骚。他觉得这老头肯定没当正经事给他干。

刘志平没想到的是，这老头不但当正经事干了，还干得业绩辉煌。刘志平晚上去收帐的时候，他已经卖了三箱。当时刘志平托他卖牌，他根本没把这当回事，直到刘志平答应给他二百元提成，他才接招试试。没想到广告贴出去，一个中午就卖了一箱半。郭老头收着同学们接二连三递过来的钱，不多一会儿就有七八百块钱。这老头脑子一转悠，想不到还有这么好的生意？我看了这么多年的门，怎么就没现这么个财路？凭什么给贫协的这个穷学生打工，自己干不更好。这七八百块钱怎么好轻易送给他？他很快想出一个点子，就给开出租车的儿子打电话，要他到文化用品市场进几箱牌，就进刘志平那种。不大一会儿，他儿子打过电话来，说找到了，一元八一副，问要多少。他说先要三箱吧。打完电话，他兴奋地手抖着，电话都没放稳当。原来一副牌可以赚一块两毛钱，刘志平这小子才分我五毛钱，他什么也不干却拿大头，我快七十岁的人了，干什么给这小毛孩子打工。儿子送牌来后，他留他帮忙。晚饭的工夫，一箱半又脱手了。那两箱没卖出去的自然就成了刘志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