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还有弓箭手,朝她簌簌地射箭,她左边肩胛骨中了一箭,跪地不起。
独孤清都站在侍卫当中,抬首望向屋顶上的白色影子,胆敢夜闯大理寺,不知道又是哪个高官的死侍,他看这个情况,这人是跑不了的,静待时机就对了。
从他身后徐徐走出一个人,对他说:“独孤大人,此人是我锦衣卫一直在捉拿的要犯,绿林大盗斐寂,现在由我锦衣卫接手。”
燕叙不知何时又回来了,站在独孤大人身侧。
独孤清都偏头瞥他:“这是我大理寺的地盘,我捉到的人,就由我处置,锦衣卫没有说话权。”
燕叙道:“斐寂曾从皇宫盗走过一件绝世宝贝,皇上命我追查,你要插一脚,得先去向皇上请旨。”
独孤清都觉得这事有古怪,问:“斐寂不是个男人么,怎么变成了一个女子?”
屋顶上的白衣人分明是个女子,当他眼瞎呢。
燕叙淡淡地说:“斐寂擅长男扮女装,使用**行走江湖,所以最是难以捉拿。”
楚青在旁边暗暗夸赞自家大人,撒谎从不改色。
独孤大人不肯放人:“是不是斐寂,等我捉到了她再谈,燕大人这么急着干嘛,难不成此人你认识,是老相好?”
燕叙眉头轻轻一条,蓝色的眼睛好似大海流动:“独孤大人不与我大理寺合作就算了,既然不给我立功的机会,那么我也不会给你立功的机会。”
独孤清都脸色一沉,就听见人群中几发冷箭朝那白衣女子射出去,旋即白衣女子身侧围着的侍卫全部中箭倒下,白衣女子一看机会来了,从屋顶上飞身逃走,瞬间已不见踪迹。
独孤清都怒斥:“哪个蠢蛋射的箭!”
大理寺的侍卫们没人敢答,独孤清都转头瞪着微微笑的燕叙,燕叙唇角勾着,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说:“我大理寺的人弓术不佳,该回去好好练练手了,对不住了,独孤大人。”
独孤清都从未见过燕叙这般无聊透顶的男人,他指着燕叙道:“燕叙,你大胆,敢放走劫狱的刺客,明儿我就禀报皇上,治你的罪!”
治罪燕叙求之不得,前儿他猥琐了沈凤雪那件事皇上还没发话,今天这件事一出,刚好凑一起,治了他的罪才好,正好在家休养生息。
燕叙带着他的人大摇大摆地从大理寺离开,大雪封路,马车不好走,摇摇晃晃地到了燕府,他来到寝房时,嗅得一阵血腥味,眉头皱起,走到里间,地上坐着一个人,正捂着肩膀喘气。
“沈姐,你来本官这里避难了?”
他好笑地蹲地,看着受伤的沈凤雪。
她白了他一眼,用右手递去一样东西:“这是解药。”
他接过那个药**,打开来嗅了嗅,还真是解药,想不到她拿到解药的速度倒是很快,此刻她自己流血不止,怕是挺不住了,背上的箭还没拔出去,她脑袋发晕,对燕叙说:“我可不是来你这里避难的,你刚才救了我一命,我来说句谢谢,顺道把解药给你,我也不求你娶我了,你我自此两清”
她踉跄着起身,往花园走,一路鲜血不止,滴滴答答。
燕叙看着她的身影,觉得好笑:“你为何不先把你自己的伤口处理一下,再来给我送解药?”
她停下身子,回头说:“这种伤死不了,但是你的人情不能不还,早点还了,我才安心。”
“你和我之间,只有这样不值钱的人情在么?”
他突如其来的发问,令她措手不及。
“咱们之间,不就只有这种人情么,除了人情,咱们还有什么?”
她答。
燕叙的笑容凝固了,他思量着她刚才的回答,隐隐生出几丝不悦,她撇的太干净了,和自己这样的人,是不是一早开始就不该纠葛在一起。
她朝外走,他跟了出来,她走到紫藤边,狸奴还在,冲她喵呜地叫唤,她停下脚步,问燕叙:“这只狸奴叫什么?”
“它叫玉。”
燕叙在身后答。
“我家以前也有只狸奴,叫玉,他们俩个居然用了同一个名字。”
沈凤雪说着,看了玉几眼,用尽气力,翻墙而出。
说来也奇怪,燕府的守卫这么松散,每回她来都轻而易举。
燕叙立在紫藤下,看着黄白相间的狸奴,淡淡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