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程岱筠见到他们这样的反应，十分满意，“来人，把东西拿过来。”

很快，一个仆从便端了几个碗过来，一一交到了那些人的手上。

“既然渴了，就把它喝了。现在你们也只有这东西可以喝了。”程岱筠端坐着，眼睛扫视着每个人，将他们所有的表情一览无余。

在接到碗之后，每个人的神情都有不同：有的毫无犹豫就将碗里的东西一饮而尽，有的则有一瞬间的疑惑，可只一瞬也就被本能占据，喝下了那碗东西。

唯有那个松林书院的学生苏闵，端着碗，却始终似乎下不去口。

直到所有人都喝下了那碗东西，他才跟着喝了下去。

程岱筠眯了眯眼，指了指苏闵，开口道：“你怎么了？为何一开始不喝？”

“禀大人，我……我看这里头不是水，不敢喝。”苏闵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程岱筠心中有了计较，露出了得胜的笑意。

他叫来捕头，低声吩咐道：“带人去这个人家里搜一下，看看有没有刀和像浆草汁一样的东西。”

“是。”

“来人，把这个苏闵给我押回牢里。至于其他几位，委屈各位再在这儿呆两天，本官会替几位安排食宿。”捕头带了几人离开后，程岱筠道。

布置好一切，程岱筠换上便衣，直接赶往了松林书院。

苏闵是住在书院里的，程岱筠很快找到了山长，问出了此人的住处。

到了地方，捕头已带了几个兄弟在屋里开始了搜查。程岱筠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我们也是刚刚开始不久，还没什么进展。”捕头答道。

“行，你们继续搜，记着不要影响了这书院里的其他人。”

“是，大人。”

捕头接着进行搜查后，程岱筠也开始亲自动手，在苏闵的屋里翻找。

他揣度着此人的心思应当是颇为缜密，他所用以行凶的东西绝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翻到的，因而他在看每一处时都格外仔细，时而敲敲打打，看看有没有什么暗格之类的。

不出所料，当程岱筠翻找到他的柜子时，发现了隐藏的暗格。此人似乎是略通机巧之术，程岱筠还是稍微费了些功夫才将之打开，随即一碗白色树汁便赫然呈现于他的眼前。

“来人。把这个拿回去给仵作，让他务必详加查验。”

“是，大人。”

这碗树汁足以定罪，程岱筠又嘱咐了一下手下人后，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

他要亲自盯着仵作的查验。

“大人，就是这种毒。”仵作的确认，让事情水落石出。

程岱筠立即提审苏闵。

当苏闵被压到公堂之上的时候，还口中一叠声地喊着冤枉。

“冤枉？”程岱筠好笑道，“你倒是跟我说说，哪里冤枉你了？”

“人……人从未做过什么不法之事，请大人明鉴。”苏闵仍硬着头皮说，语气却带了几分心虚。

周围围观的人中，一个身着素色布衣的人轻声嗤笑，随即转身离去，似乎已经笃定公堂上跪着的这几人就是凶手。

不愧是程岱筠，手段实在不错。

程岱筠见这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便端出了那碗搜来的树汁，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来，将碗摆在他面前晃了晃：“这东西是从你的住处搜出来的，你若是觉得冤枉，现在给我喝了它，怎么样？”

苏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清楚地认出，程岱筠手上的那个瓷碗，正是他的。

嘴边的伤口尚且没有好，但凡沾到一点，他就会立即没命，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

可若是现在显出害怕，他的罪名便算是就此落实了。

苏闵死死地盯着那个碗，僵持了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捕头走上了公堂，在程岱筠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好！”程岱筠听罢捕头的话，立时站起，神色又明朗了许多，“这下好了，不仅从你住处搜出了这碗见血封喉树的树汁，还在附近的沟渠里找到了匕首。怎么样，在我把匕首拿去给仵作之前，若是如实交代，或许可以从宽处理哦？”

苏闵原本就已惨白的面色更加难看，直像是又多覆盖了一层灰般。

“人，愿意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