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岱筠说过,他今日忙过申时便没有太多事情,既是七夕,不如一同逛逛再回不迟。
银鹊他们先一步到,未过多久程家的娘子刘敏诗便领了儿子程予宁到了。
“娘。”两个孩子在银鹊施礼之后也认真见礼。
“平儿安儿玩得可好?”刘敏诗含笑道,说话带着几分柔软的口音,倒煞是好听。
“嗯,玩儿得好的。”两个孩子点了点头。
“哟,我还说是谁,原来刘娘子来了。”正说话间,许远琴的声音传来,“敏诗妹妹今日可好?姐姐让你留家晾晒衣服书籍,没有累着吧?”
“姐姐哪里话,这是妹妹应当做的。”刘敏诗福身见礼,垂眸道。
“也是。”许远琴又走近了几步,“今日是年轻女儿们的日子,你我还有宁儿实在也无需凑这个热闹,况且我又没给你禁足,你弄完了自己出来也就是了。说来,原本我是打算把平儿也留下给你帮个手的,可安儿这一向黏她哥哥,只好把他带上,累得妹妹忙了这半日。”
“姐姐可莫要这样说,妹妹并没有很忙的,这不也赶过来了。”刘敏诗话语依旧谦恭谨慎。
许远琴面上带了一丝笑意,拉了程予瑗,不再多言。
约莫一刻钟后,程岱筠着了一身便衣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爹!”程予瑗最先看见,忙不迭地跑去搂住了父亲。
“想爹爹了?”程岱筠将她抱起来,点了点她的鼻子。
程予瑗拼命点头:“爹,我有好多话要对您说呢。”
“好,不急,咱们慢慢说。”
程岱筠把女儿放了下来,走到家人中间,道:“那边煞是热闹,咱们去瞧瞧吧。”
一家人一路走着,倒是其乐融融。这其间,程予瑗最是活跃,却总是带了些心思,而另几个孩子,若非大人们问起,他们甚少说话却都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对了,倒是忘了问。”逛至一半,程岱筠瞧了瞧两个女儿道,“你们两个,今日都去乞巧赛了吧?”
两个孩子动作颇为一致地点了点头。
“名次如何?”
“第五。”程予安这会儿来了精神,炫耀一般地大声说道。
“我竟不知安儿这般厉害。那瑗儿呢?”
“第二十。”程予瑗有些不悦地低声道。
“你们的刺绣都拿回来了吧,能给爹看看吗?”
这一句问话,倒让程予安局促起来。因为那份刺绣,被娘要走了,现在她怎能拿得出来?
“爹,这是我的。”程予瑗掏出了一张丝绢,甜甜地道。
见程予安有些不安的模样,她转而又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既得了第五,连刺绣都不敢给爹看吗?还是你只是吹牛而已?”
“前五所有人都能听到,那么多人在那儿,我要吹嘘,说个第六不是更好?至于刺绣,我……我送了人了。”
“这刺绣乃是手巧的证明,每个姑娘都会妥善保管,岂会随意送人?”
“我想送人便送得,怎么,碍着你了?”程予安被她撩拨起了怒火,语调也开始有些不善。
“好了,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可别为了这点子事儿就吵。”一旁刘敏诗赶忙打起圆场。
“哼,娘管得倒多。”程予瑗不以为然,转而跟父亲告起了状,“爹,我今日亲眼见了银鹊姨带了平哥哥和安姐姐跟一个我们都不认识的女人待在一起,有说有笑的。那人准不是什么好人,回头您可得审审他们,若是他们跟什么不清不白的人搅在一起,怕会有辱咱们家的名声。”
“我不准你这么说!”程予安怎能耐得她诋毁母亲,叫道。
“爹您瞧瞧,这莫不是被哪个妖女迷了心智了,我们才是一家人,她道是向着那人说话。”程予瑗寸步不让,指着程予安道。
“好了。”程岱筠摆了摆手,“这算得什么大事情。瑗儿,你也不要闹了,你哥哥姐姐做事自有分寸,再不济有银鹊在也不能怎样。”
这一闹,程岱筠也没了心思再逛,只招呼了家人一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