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瑾萱心地搀扶着父亲，一步步向上登去。

京郊的山不多，他们所登的便是附近最高的山了，每每到了重阳，总会有不少人来此登山，是以一路上，他们遇着不少人，有些有交情的便打个招呼。

杨彦身体难以支撑，只得走走停停，而杨瑾萱在扶了父亲歇息之后，总会自己走去附近采上些好看的花草，顺手就编了起来。

正当她编得兴起时，一道声音险些将她手中的花儿弄得掉在地上。

“娘，能教我编花吗？”

杨瑾萱回头，瞧见的便是程予安背着手，探着脑袋，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你这孩子，怎么跑这儿来了？”

“爹爹他们在后面歇着，我嫌闷得慌，就跑到前面来了，没想到能看见娘。娘放心，我都跟他们说过了，又没有隔得太远，不会有事的。”

“外公是不是也来了呀？”丫头一张脸红扑扑地，惹得本想说她的杨瑾萱也没了法子。

“是呀，安儿是想见你外公了吗？”

“嗯。”丫头重重地点头。

杨瑾萱摸了摸丫头的脑袋，突然想起，自己自作主张做的这件事情在一向看中礼的杨彦眼里不知会如何。

可若是一直瞒着父亲，终归不是办法，何况只是见自己的骨肉，理当无妨。

思及此，杨瑾萱摸了摸女儿，指着右上的一块平地道：“他在那边呢。不过你外公他还不知道我这些日子常见你们的事情，也不知若是见了你，他会不会发脾气呢。”

程予安却没想那么多，只笑道：“安儿知道，现在安儿的娘应该是大娘，可安儿是娘所生，外公见了我，岂会不高兴呢。”

还未待杨瑾萱说其他的，程予安便一溜烟地跑了过去，见到歇在那里的杨彦，便甜甜地喊起了“外公”。

杨彦见这突然跑来的丫头，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程予安见此，便向着杨彦凑了凑：“我是安儿呀。爹爹带了我们过来登山，我刚刚遇着娘了。”

她这一说，杨彦忆起，杨瑾萱的女儿，他的外孙女在当年他和女儿离京之时，只有三岁，也难怪他一时未曾想起。

“是了，安儿长大了，也难怪我认不出了。”杨彦笑了笑，将丫头揽了过来。

“当年你还只是个三岁的娃娃，怎么，还能记得我？”

“娘同我说的呀。外公，安儿能常到程府看您吗？”

这时，杨瑾萱赶了过来，向着父亲施礼。

“娘！”见杨瑾萱走来，程予安立时离了杨彦，跑去黏在了杨瑾萱身边。

杨瑾萱将编了的花环戴在了女儿的头上，抚了抚她的发髻。

杨彦一旁冷眼瞧着，也不打断，只是面色略微严肃了几分。

杨瑾萱安抚下女儿之后，心翼翼地瞧了瞧父亲，这一看便知，一番解释是免不了了。

“安儿，你先回去吧。”杨瑾萱转而蹲下，轻轻附耳在程予安身边道。

“是。”程予安十分听话地颠颠跑远了。

见程予安已然远去，杨瑾萱垂了头，福身道：“爹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