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琴,我不记得这些日子到底哪里惹了你了。你不悦,只说出来便好,这般不理人,让人摸不着头脑。你我是夫妻,有何话不能说开的?”程岱筠仍在后头好言相劝。
许远琴依旧背对程岱筠,冷冷哼了一声:“我竟不知程大人说话还能这样好听。也难怪,做了亏心事,自然说话的姿态高不了。”
程岱筠这下越发奇怪,道:“我又做什么亏心事了?”
许远琴转过身来,身子斜靠在桌边,眼里尽是不悦的神色:“也好,今日你我可以说个明白。我问你,七夕那日平子和安丫头,对了,还有银鹊,在他们身边的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程岱筠骤然听了这话,愣怔了一瞬,便明白许远琴定是不知知晓了什么,只讪讪笑道:“你别听孩子胡说八道,我问过银鹊了,没什么的。”
“程岱筠,你是把我当成孩子糊弄是吧。”许远琴将手中茶杯一搁,几滴茶水溅到了桌上,“七夕那日原本是你要我们一家人多逛上一逛,为何瑗儿一提此事你就急匆匆要回府了?另外,银鹊是这家里从养大的丫头,当然跟你更贴心,替你隐瞒什么都是再正常不过了。”
“你说说看,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做了什么?若是你不说,我就把平儿和安儿叫来好好问问,看看是不是你有意让那女人跟孩子亲近的。我跟你说,今日我可见着那女人了,那俊模样呀……口齿又极伶俐,也无怪你被她迷上。只是你若喜欢,只放在家里便是,何必偷偷摸摸的,还是说这女子有什么特别之处,你不敢让她进门?”
程岱筠听到此处,方才松了口气。此前没人同她说过杨瑾萱详细的事情,今日可算派上了用场。他心知若是她真的知晓了真相,不管怎么圆也会有破绽,最终或许只能实话实说,那便不知会弄成什么样子。而她这一误会,虽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毕竟自己并未做过,他就能替自己开脱出来。
“这可实在冤枉。”程岱筠做出了委屈的样子,“你说说看,自娶了你和敏诗,我不忙的时候我几乎都是在家中陪咱们一家人,如今这些日子更是忙得天昏地暗,哪里来的这般闲工夫。另外,便是我真的找了,你看看当初母亲替我找了敏诗的时候,你是个什么样子,我哪里敢……”
“是呀,你不敢让我知道呢。看看,马脚自己就露出来了。”许远琴嗤笑道。
“我这只不过是个比方罢了呀,我的夫人。”程岱筠叹道,“你想想看,这些日子我究竟有没有时间去做这样的事情。还有,不管怎么说,我怎可能让两个孩子和一个丫头去跟我看上的女人套近乎啊。”
许远琴一时气极,未曾思索过这里面的逻辑,如今被程岱筠点破,她这才发觉,他所言原是在理,若那女子是他看上的人,怎么也不会随意去让两个孩子和一个丫头跟她亲近。
可许远琴总觉得这里面必有问题,加上杨瑾萱今日那不卑不亢之间弄得她哑口无言的样子,更令她既气愤又疑惑。
“那你说说,那女子你是不是认得?否则安儿怎么会把刺绣送给了她,你又为什么那么心虚?”许远琴不依不饶地问道。
“我实在并不认得。平儿和安儿有银鹊看着我便放心,我也愿意给他们些自由,他们与何人交往,我怎能知晓?至于那日早早回府,不过是我不想安儿和瑗儿两个孩子吵得太厉害,加之也确有些乏了而已。这么说,夫人可满意?”
许远琴听罢,略一思索,也未曾听出什么破绽,只好嘟囔道:“行吧,且放过你了。可今日我被那女子言语间羞辱,夫君可愿替我做主?”
“我又不知那是何人,怎么替你做主?再说了,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准是你先惹了人家姑娘。”好容易糊弄了过去,程岱筠笑道,“不过娘子既受了委屈,不若让为夫替你宽宽心,如何?”
“怎么个宽心法?”
“原本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置,今夜就罢了吧。你我早些歇下,我们好好聊聊,让为夫替你解解闷,可好?”
“嗯……好。”许远琴的眼睛明显地亮了些。自她嫁进来后,丈夫总在忙碌,有限的时光还得分上一部分给刘敏诗,今夜能有他陪在身侧,多少冲淡了些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