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永曦这些日子也很累，钱老爷存心锤炼他，完全将他当成了儿子培养，还他见客、处事，婚礼一应细节准备，也会征求他的意见。

直到今日，他还忙得如陀螺一般，全依停不住的习惯在行动。

直到此刻，他见得钱珍珍躺下又正襟危坐，破天荒地的绷直着肩背，双手紧张的绞着帕子，这才意识到，他，成亲了，与在他心里泛起涟漪的女子，成亲了。

他终于有了人生小登科的喜悦、得意和开心。

大红盖头被掀开，心中那张一向明媚的笑脸此刻因紧张而紧紧抿着唇，低眉顺目、含羞道怯的小模样，让心中的喜悦更甚。

屋内喜庆打趣的哄笑，热闹得让钱珍珍忍不住扬起了脸，微微撅起樱桃小唇，似嗔似喜的扫过众人的脸，那是怎样的顾盼生辉？

还没开始喝酒，姬永曦便醉了。

也不知喜娘说了什么，新房内哄堂大笑，钱珍珍羞得恼怒，作势欲打人，他连忙伸手拦抱住她，众人笑得更开怀了。

之后是喝交杯酒，然后姬永曦又晕晕乎乎被人架出新房。

再然后，是一杯接一杯的喜酒，一张又一张道贺的脸。

让他一个激灵醒了几分酒劲的，是透体的凉意，还有林妈妈的惊呼，“我的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给他醒酒啊，我可不想跟个醉鬼洞房花烛！”

“小声点儿，你个不害臊的，哪有姑娘家这样说话的！”

“明日我就不是了，嬷嬷不是说了吗？”

“哎呀，那得、，住手，别再往头上浇了，回头姑爷要是病了，你又要心疼！”

“不会的，不是让你准备了姜茶吗？你先给他喝了！”

“你——”林妈妈显是被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哪有新娘子这么不矜持的，幸亏姑爷的父母不在近处，否则，肯定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姬永曦坐在浴桶中，迷迷糊糊睁开眼，钱珍珍身着大红嫁衣，正在为他擦脸。

“相公，你醒了没？”她小心着问。

“醒了！”姬永曦哭笑不得。

“啊！”钱珍珍吓了一跳，差点摔倒，她扶着浴桶，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真醒了？不是又在说醉话吧？刚才就说醒了，一直没睁眼。”

“当真醒了！”

再不醒，你也不依啊，是不是？姬永曦在心中道。

“哦，那赶紧出来吧，夜深水凉！”

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了。

“醉了便睡，把我弄醒做什么？”姬永曦笑问。

是真的笑，露着六颗白牙，眼底全是笑，眉梢上扬。

钱珍珍双眼一眨不眨盯着他，“相公，你长得真好看，比画里的人、天上的仙，还好看！”

“我只好看吗？”姬永曦挑眉。

钱珍珍摇头又点头，“不只好看，比好看更好，哪儿都好！”

就差没流口水了。

姬永曦顺着她的眼神往下，自己外袍已经脱下，中衣被水打湿，刚才一动之下，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

却见钱珍珍又近了几分，一双大眼睛，似探寻，似赞叹，然而却又双颊通红欲滴，脸上浮现出娇羞。

许是那大红的喜服太闪眼，又或是新房的龙凤烛太灼热、竟能穿墙而入，姬永曦体内生出一股酥麻麻的热流，流遍四肢百骸，看着女子被映红的羞赧娇颜，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及想，情不自禁抱着人走了进去。

红烛摇晃，一夜旖旎缱绻，满室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