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听得频频点头，但是在听见最后一句，却发出了疑问，“为什么不可能是女子？之所以在死者下身涂抹肉冻，是为了羞辱。”
“如果是一般情况，这确实可能，但是王兄有没有想过，如果是女子的话，砍头做什么？直接划花脸不是更省力吗？”沈元湛淡淡解释。
王瑾恍然大悟，脸色露出了些许笑容，“沈兄，真有你的！”
末了，却突然话锋一转，“可即使这样三天的时间我们也 可能根据这些信息准确的找出凶手，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附近的村子本来就偏僻，幼年家境不幸的人恐怕多不胜数。”
“所以与其主动出击，不如守株待兔！”沈元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缓缓说道。
“守株待兔？”
沈元湛冲他一笑，“凶手是一个有强迫症的人，而我们找不到他，他必定会自大，五天一到，他肯定会再次出手。”
“可是这样，我们不就被动了？如果猜测一旦错误，就会再死一个人。”对于沈元湛的说法，王瑾有些不赞同。
在他看来，这更像是一场赌博，且赌赢的几率可能只有百分之一，他虽然喜欢冒险，但却并不想将一条人命作为赌注。
“王兄难道没有从死去的人中发现什么共同点吗？”沈元湛也不急擦，他一步步的引导这王瑾思考。
王瑾将所有的信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死的都是隔壁村的孤身女子！”
“对！凶手肯定很恨隔壁村的某个人，所有才会迁怒，我们只要在这几天脸上依旧装作一筹莫展，放松凶手的警惕，然后再让方首领带着官差在隔壁村孤身女子的住处四周埋伏，一定可以抓住凶手。”
沈元湛的眼睛十分明亮，那是一种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斗志在散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咸鱼心态已经一去不复返。
王瑾被他的神色弄得有片刻的呆愣，只觉得对方身后仿佛有耀眼的光芒在闪烁，他下意识的点点头，“好，听你的！”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每天都会去村子里四处 晃悠，愁眉苦脸的，差点将县令急哭，而村民也 知道了这次的凶手十分高明，竟然连县令敬重的大人也抓不住他的马脚，一时间人心惶惶。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这已经是本月第二十号的夜晚，而今晚，就是验证沈元湛分析的真假的时候，一旦出错，可能又回赔上一条年轻的性命。
尽管分析得头头是道，但是等时间到了，沈元湛心中依旧有些不安。
说白了，他的一切分析都是建立在现代的心理学上，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无异于纸上谈兵。
他抬头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心中的急躁难以掩盖。
王瑾见他的表情，虽然自己也心中忐忑，但终究是没有表现出来，他伸手握住了沈元湛的手，“沈兄，别担心，就算今天没有抓住凶手，有官差的保护，隔壁村的女子应该也会相安无事。”
只是经此一举，恐怕会惊动凶手，之后再想抓人，更是难上加难了。
当然，后面的一句，王瑾只是在心中想想，没有说出来增加沈元湛的焦虑。
手突然被握住，掌心的炙热能清晰的感觉到，沈元湛神情有一瞬的愣住，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努力无视那份灼热的温度，尽量平静的回答，“我还是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是极度紧张下的条件反射，但王瑾并没有拆穿，他坐在屋里，与沈元湛一起静静等待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月亮都隐进了云层中，远处却突然灯火通明，那是无数火把照射下的天空！
紧接着，嘈杂的声音由远到近，沈元湛猛的起身，揭晓答案的时间到了！
希望 ，一切顺利……
房门很快被敲响，他上前几步，猛的拉开房门。
“大人，幸不辱命。”方凛汇报着，脸上闪烁着佩服，他没想到案子还能这么破，明明没有看见过凶手，却能猜出对方的动作，简直是神人也！
手心被抽离的那一瞬间，不知怎么的，王瑾心中隐隐有些失落，不过很快他就 将这种感觉抛之脑后，现在，应该处理凶手的事情了。
他刚起身，就听见门外传来沈元湛有些不可置信的惊呼，“怎么是你？！”
几步冲出房门，在火把的照耀下，王瑾得以看清凶手的真面孔，居然是一直被村长赞赏的好孩子，刘羊！
大概是被 人赃并获，刘羊此刻已经没有平日的温和，他穿着黑色的衣衫，神情淡漠的看着所有人。
那是非人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 的情感。
“大人好计策，是刘某输了。”他甚至十分冷静的对着沈元湛说。
村民们被这动静吵醒，纷纷前来围观，当听见凶手是刘羊时，每个人的脸上都不可置信。
“怎么会是刘羊？他可是好孩子。”
“是啊，大人，是不是弄错了？”
“他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杀这么多人呢？”
人们不断质疑着，十分不相信这个结果。
王瑾上前两步，盯着刘羊的面孔，“刘羊，我且问你，那六个女子，是不是你杀的？”
刘羊抬眸，看了王瑾一眼，神情淡淡，“是我杀的。”
那语气轻飘飘的，似乎在说着什么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可那话语的内容，却令周围为他申辩的村民们纷纷禁声。
“为什么？”沈元湛问道，他还记得才到这里的时候，刘羊在站在自己身后，为自己介绍村子的风土人情，带着自己四处游览拂柳村。
“父亲跟你们说过，我是他的养子，五岁那年，我的母亲将我卖掉了。”刘羊的语气依旧十分平静，根本不像一个穷凶极恶的凶手。
“就因为这？”
“没卖掉我之前，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 将我关在屋子里，不给饭吃，拿鞭子抽，骂我野种，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他究竟是不是我的母亲？为什么这样对我？虎毒还不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