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宿本来就是他与王瑾的目的,不过此时,还是犹豫一下比较好,答应得太快,反而显得自己居心不良。
“再者,陈某对于道法还有很多地方想向道长请教,所以希望二位道长留下来。”陈老爷的脸色带着真诚之色,他知道在得道高人的面前,一切的算计几乎无所遁形。
如今只希望这位若水道长,也是以为想将道家发扬光大的人。
果不其然,听了他的解释,沈元湛 神色几经变化,最后终是叹了口气,“罢了,既然陈老爷诚心问道,而小道又进了陈家大门,便是有缘,小道今晚,便叨扰陈老爷了。”
陈老爷闻言,顿时面露喜色,成了!
殊不知沈元湛与王瑾心中也同时在呼:成功了!
眼见目的达到,陈老爷招来仆人,吩咐两句之后,这才面带笑容的将实现定格在沈元湛身上,“不知若水道长,可有戒的食物?”
道士要戒什么?我好像记得没有什么吧……
沈元湛心中划过疑惑,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给出了一个万金油的答案,“入乡随俗,游历多年,于我师兄弟而言,能填饱肚子即可,陈老爷无需忧心。”
饭菜顷刻之间上齐,在陈老爷的招呼下,几人开始吃饭。
此时天阴地暗,未见一丝月光,唯有堂屋的灯火在照亮人的视线。
饭后,陈老爷带着深能源在与王瑾于后花园缓缓走动,美其名约散步,实则在找话题暗示沈元湛与王瑾可以留在陈府,成为供奉,可惜沈元湛缕缕轻飘飘的转移话题,让陈老爷败北而归。
眼前似乎有灯光闪缩,沈元湛抬头望灯火所在的地方看起,就见陈府的一处,灯火越来越亮,应是有人将其一盏一盏点亮的缘故。
陈老爷见沈元湛停下脚步,疑惑的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待看到那处灯火时,脸色微微一变,却又瞬间化为虚无。
“若水道长可是在疑惑那灯火?”他缓缓出声。
沈元湛微微侧头,看似认真的望着陈老爷,“若是陈老爷方便的话,还望解惑。”
此时,远处的灯火已经点满了整个院子,遥遥望去,只能看见院子的轮廓。
陈老爷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说道,“那是陈某爱妾所在的院子,只是很多年前,不知为何,她一夜之间疯魔了,自此以后,没到夜晚,她便会一盏灯一盏灯的点亮自己的院子。我寻了很多大夫,都没有治好他的病。”
“原来如此,陈老爷倒是长情之人。”沈元湛视线余光扫过王瑾,见对方比了个手势,眼神一闪,会意的点点头,扭头对陈老爷说道,“陈老爷,天色一暗 ,路也不太看得清楚,不如我们回大堂,再行论道之说?”
陈老爷自然满口答应,他本来的目的便是与这位得到高人促膝长谈,若是能够说服对方留在陈府,那么从今往后,他便再也不用去道观了……
王瑾自始至终都安静的跟在两人身后,沉默不语,将一个木楞的一根经师弟扮演的十分灵活,而正是这份沉默,使他的存在感很低,所以陈老爷根本不知道,他方才望向那座院子时,一瞬间变化的脸色已经落在了王瑾的眼里。
王瑾不动声色的与沈元湛对视一眼:你拖住他,我去院子看看。
虽未言语,但他却肯定沈元湛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意思,他们二人的默契,不知从何时开始,明显有了很大的进步。
果不其然,沈元湛三言两语让陈老爷与他一同回到大堂,快要到是,王瑾突然哎呀一声,前方两人顿时停住了脚步。
“静远道长这是……?”陈老爷有些疑惑的看着半蹲在地上的王瑾。
沈元湛上前两步,脸上满是担忧,“师弟,你怎么了?”
王瑾哼哼唧唧两声,声音有些小,“师兄,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他的脸色因为不好意思而显得有些发红,王瑾扭头看向陈老爷,“陈老爷,不知贵府的茅厕在何处 ?”
陈老爷顿时失笑,这位静远道长还真是直白,不过看对方那不好意思的红晕,陈老爷明智的压下了自己的笑容,招手换来一名下人,“静远道长,你虽他去便好,我与若水道长在大堂等你。”
“诶?好勒!多谢陈老爷!”王瑾应得十分欢快,随后迫不及待的催促着下人带路,一副十分着急的模样。
眼见王瑾的身影消失于黑暗中,沈元湛有些尴尬的看着陈老爷,“陈老爷见谅,我这师弟不太懂得人情世故……”
“无妨无妨,静远道长乃是至性之人,陈某怎会怪罪。”陈老爷笑得如那弥勒佛。
他可以看出,这位若水道长对自己的师弟是极好的,而如果自己想要将他成功留在陈府做供奉,从静远道长那里下手貌似比较容易。他心中盘算着,顺便将沈元湛引入大厅。
沈元湛回头,望一眼无边的黑暗,心中默默祈祷:王兄,你自己小心,我会将陈老爷拖住,记下来,就看你的了。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话说王瑾跟着仆人穿过花园,往厕所所在的地方而去,他的视线瞅了瞅那座灯火通明的院子,脸上带着些许好奇的与仆从搭话,“这位小哥,为什么那座院子里要点这么多灯火啊?里面住了很多人吗?”
仆从本不想回答,但想到王瑾是自家老爷的贵客,便回答道,“那是夫人居住的地方,灯也是夫人点的。”
“夫人?可是陈老爷的妻子?可今儿个晚饭的时候,并没有 见他出来啊,”王瑾十分奇怪的自语道,再看了仆人一眼,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感兴趣,“小哥,我这人最喜欢听故事,你童我说说?”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些许碎银子,递了过去,佯装无意道,“我听师兄说,听故事都得给银子,喏,我也给你。”
仆从掂了掂手中的重量,不知是被钱财收买了,还是秘密憋得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