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湛与王瑾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之色。
在他们的印象中,鬼医向来是不着调的,今日这种征询的语气,倒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前辈,这是什么书?居然让您如此激动?”王瑾看着鬼医,好奇的问道。
鬼医翻了个白眼儿,一脸你们真不识相的表情,但还是解释道,“这是医师梦寐以求的歧黄之术,世间仅存一册,可以说是无价之宝,可惜的是,自很多年前便不为所踪,没想到今日老夫居然有幸见到。”
说道这里,他忽然警惕的看了沈元湛与王瑾一眼,将书籍小心的放进了自己的怀疑,耍赖道,“我说你们两个小子,这书就当是你们的孝敬了,可不能拿回去,不然老夫跟你们没完!”
原来是医书啊。
沈元湛与王瑾恍然大悟。
好笑的看着耍赖的鬼医,对于书的归处,沈元湛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这书在自己等人手上,也只是个摆饰,而在鬼医手上,却能发挥出更多的作用。
不过……
“前辈的意思是,这书很珍贵?”沈元湛这样问道。
闻言,鬼医顿时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沈元湛,不满的嚷嚷道,“什么叫很珍贵?这是孤本!孤本!有价无市的那种知道吗?!”
显然,对于沈元湛对这本医术书的评价,鬼医十分的不满意,这可是医家圣典,怎么能用钱财来衡量呢?!
不过听了沈元湛与鬼医的一问一答,倒是往率先反映了过来,猛的抬头看向沈元湛,说道,“阿湛的意思是,这书既然如此珍贵,怎么会落在县令手里?”
沈元湛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凝重,“单单只是这一本书,便价值连城,更别说阿瑾你描述的那整座书房了,恐怕也是价值 不菲,如此看来,这伤天害理之事,这位县令大人恐怕没有少做。”
毕竟这些东西,有的时候还并不是有钱财就能买到的,还需要人脉。
可这新任县令才上任多久,就有了如此大的积蓄,不难想象对方是贪污了多少,加上之前自己等人听见的那等骇人听闻 的消息,沈元湛已经无法想象,这县令与那黄鹤酒楼的老板,究竟做这件事情多久了,才能有如此丰厚的身家。
反正不是短时间就能累积起来的。
想到这里,王瑾也坐不住了,他猛的起身,就要往门外走去,“我去找展城主,告诉他这件事情。”
“不急。”沈元湛突然伸出手,将走了一步的王瑾拽回了原位,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等白凤姑娘醒过来,因为她是关键证人,否则的话,阿瑾你就这样的跑去告诉展城主,对方会信吗?就算信,恐怕也只是半信半疑,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证据。”
王瑾一愣,随后将沈元湛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也觉得有道理,便重新坐了下来,点点头说道,“还是阿湛考虑得周到,那我们就先按兵不动。”
说完,他的视线不小心瞥见鬼医,就见对方还抱着自己的怀里,顿时忍不住一笑,对鬼医说道,“前辈无需如此,那书总归我们拿来也没有用,您要是喜欢,就收着吧。”
反正不是自己的东西,送人也不心疼。
闻言,鬼医本来紧张兮兮的表情顿时一松,眉开眼笑的看着王瑾说道,“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心好。”
接下来,沈元湛与王瑾等人就在屋子里,开始做接下来的计划,谈论之中,对于此次行动已有定数。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墨书出了城主府以后,便径直往溪城最大的药堂而去,顺顺利利的拿走了药物,他便打算的打道回府,路过一个转角,墨书突然停下了脚步,手中提着药包,转道便往一处隐去,目光如炬的盯着不远处一群人,神情默然。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可以看见衙役仍旧在走街串巷的搜查,只是这一次,似乎是因为白凤闹出的那一遭,让县令与黄老板等人起了警惕,所以就连这些搜查的衙役,也不在之前那样和风细雨了。
只见不远处的街道上,两名衙役正骂骂咧咧的从一家绸缎铺走出来,腰间不知被什么东西撑得鼓鼓囊囊的,看那模样,似乎仍旧有些意欲未尽。
绸缎铺的老板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汉子,看着走远的衙役,转身进了自己的铺面。
方才衙役一番搜查,不仅没有查找到要找的贼子,反而将自己的绸缎铺子弄得一片狼藉,哈搜刮了今日的盈利。
“哎。”汉子低低的叹息一声,无奈摇头。
向来民不与官斗,自己不过小小一介商贾,就算明知道那些衙役借着搜查的便利剥削自己等人,又能怎么样呢?
一双锦靴不知何时走进了店里,听见脚步声的老板愕然回头,就看见提着药包的墨书,不免一愣,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重新扬起笑容对墨书道,“这位小哥,可是来买布料的?你看这……有些乱,不如明日再来?”
墨书看着眼前面带笑容的老板,抿了抿唇问道,“店家,这些衙役还在查那个小贼?”
听了他的问话,老板本来就不怎么开心的心情顿时有了倾诉的对象,他索性也不继续整理了,反正看这模样,今日也做不了生意了。
“谁说不是呢,这溪城长久以来的小贼就那么几个,可这位新任的县令也不知怎么回事,那些惯犯不去管,反而整日任由那些衙役将街坊邻里闹得鸡犬不宁,你说着叫什么事儿啊。”
墨书闻言,眼中闪过若有所思。
已经这样的作风了吗?看来白凤的突然消失,是真的让他们急了,否则的话,以那县令的心机,断然做不出这种惹民众记恨的事情。
“大哥没有想过去城主府告状吗?”墨书看着绸缎铺的老板,状似无意的问道。
汉子听到这话,看向墨书的眼神顿时有几分好笑,“小哥你要知道,这自古以来官官相护,我去告状,若是城主大人不理,而那县令又知道了,我恐怕连这条小命也得丢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