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主薄偏偏还执迷不悟。

“我自私？如果我不自私，我现在也是被欺压的百姓之一，为了生存，这些算什么？”

这样的歪理，令人生生的无法反驳。

说是对吧，明显三观不对；可若是说错，为了生存，哪里有错？

“你！”

王瑾只觉得一腔愤怒从心中冲出来，重新握紧了拳头，想要再给这个人一拳，却被沈元湛给拽住了。

“阿瑾，这样的人思想根深蒂固，你是说不服他的。”沈元湛对 王瑾安抚道，随后扭头看向主薄，眼中有些冷意。

“主薄一定没见过，无辜的百姓是怎么生存的吧？”

被突然转移话题的主薄有些茫然，但还是端着自己的架子说道，“我为什么要知道？他们的生活，与我又没有关系。”

亏心事做多了的人，一种会心虚不已，一种会催眠自己，认为理所当然，很显然，主薄是后一种人。

闻言，沈元湛只是突然冲他一笑，“既然这样，那你就出去玩玩儿吧。”

还没等主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看见沈元湛扭头，冲一直站在旁边当木桩子的墨书说，“墨书，你带这位大人，去边疆转一圈，体察体察人间疾苦。”

边疆？

主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元湛。

边疆是什么地方，常年战乱，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谁愿意去哪种地方？

去了也只是受苦！

“你不能这么做！我是朝廷命官！”他忍不住惊怒道。

自己走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过上了些许好日子，怎么愿意去那等穷苦之地。

可惜的是，沈元湛只是冷冷一笑，“无妨，你失踪的事情，我们会处理的。”

反正现在王瑾所做的事情，都是当今圣上做后台，想必这么一点儿小事情，对方是不会拒绝的。

“你们……！”主薄还想说什么，墨书却故技重施，一指对方的睡穴，主薄便再也没有声音。

望着陷入昏迷的主薄，沈元湛与王瑾便起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虽然小官什么也没有说，但是从对方方才的那段话中，两人便了解到，这人的确是一个突破口。

只是现在沈元湛担忧的是，不知道边疆之旅，能不能打动这个利益为重的官员。

“你们到哪里去了？我等你们好久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沈元湛与王瑾抬头一看，便看见白凤正百无聊赖的趴在自家院子的石桌上。

王瑾看着他，奇怪的问道，“等我们做什么？”

话说刚刚白凤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白凤听见王瑾的话，顿时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不过想到自己刚刚得到的东西，他又忍不住有些得意。

“找你们当然是因为有好事情啊！”

好事情？

王瑾和沈元湛表情奇怪的看着他，脸上写满了不相信，毕竟白凤这人可是有前科的，靠谱的事情没有做多少，帮倒忙的可不少。

所以对于白凤此刻的话，他们不仅不信，反而有些方张。

“喂喂喂，你们这是什么眼神？看不起本姑娘是不是？”接收到消息，白凤顿时不满了，他气恼的的从怀中掏出一本十分破旧的书，扔在桌子上说道，“这次本姑娘可是真的有事情，喏，你们不是缺线索吗？这不就是？”

线索？

沈元湛与王瑾的视线定格在桌上看起来十分破旧的书上，没有说话。

白凤见两人不说话，顿时有些心虚。

因为他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是线索，只是当时自己闲得无聊的闲逛结果因为迷路，而不小心进了户部尚书的书房，所以才发现了这本在角落夹缝里的破书。

可惜的是，白凤当时就翻了翻，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同，但是细细想来，这书被藏在夹层之中，怎么看也不是普通的书，所以白凤就将书带回来了。

至于是不是有线索，还是交给沈元湛他们动脑筋吧。

不过此时的白凤，可不会说出自己的不确定，只是看着沈元湛，十分坚定的补充道，“这是我从户部尚书书房的夹缝中找到的，像是被特意藏起来的。”

户部尚书的书房？

沈元湛听到这里，才正色的看了看那本残书，也没有追究为什么白凤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户部尚书的书房里。

他上前几步，拿起桌子上的书，小心的翻了几页，终于相信了白凤的话。

这书虽然看起来十分的残破，又是堆在角落的夹缝里，但是却没有一点灰尘的痕迹，反而像是故意藏起来的。

因为沈元湛从翻看的几页书上，看见了很多注笔。

“这真的有线索？”见沈元湛沉默的翻看着书页，王瑾好奇的凑近问道。

毕竟如果没有线索的话，沈元湛应该是不会看这么久没有反应的。

他一边问着，一边将头凑过去，跟着看了起来。

刚看了两眼，王瑾忍不住惊讶出声，“这不是……国库的账本吗？”

作为曾经的商人世家，对于数字向来敏感，虽然这是古法的方法，但到底是账册，所以王瑾仅一眼，就看出来了。

“是账本没错，但是阿瑾 你见过哪家的账册，有这么详细的注笔？忘年交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些注笔指给王瑾看。

这些注笔写得十分的工整，并不像是随意写上去的，而更像是用心记录的。

可这样一来，就显得有些奇怪，毕竟谁会在账本上这么用心？

所以虽然目前还没有找到线索，但是沈元湛却并不觉得，这是一本无用的账册。

听见沈元湛的话，王瑾还没有说话，坐在石凳上的白凤顿时就得意了，眉飞色舞的插话道，“本姑娘就说了有线索，你们还不相信。”

这得意的语气，顿时让沈元湛与王瑾哭笑不得。

“白姑娘这次立功了。”沈元湛笑眯眯的道歉，“是我们想岔了。”

白凤顿时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傲娇的小表情莫名的有些可爱。

而就在两人说话之时，沈元湛已经将这本账册翻到了最后，一行稍显凌乱的字迹，出现在两人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