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自己又说不出来。

“说起来墨书也走了快半个月了，不知道有没有成功。”喝了一口茶水，王瑾趴在石桌上说道。

他们这几日，虽然有收获，但是都只是捏在手上，若是以现在这些证据，根本无法扳倒丞相。

沈元湛看了他一眼，说道，“现在我们只能等墨书的消息了，如果那个主薄能够开口的话，这事儿就要容易得多。”

他们现在的问题，就是手上的证据重量不够大，如果那个 主薄能够开口，不管丞相是不是幕后黑手，他们都有可以操作的余地。

毕竟这人手中的势力看着就不像善茬。

王瑾对此，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也不知道墨书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对于墨书，他当然是百分百放心的，可是想到那个倨傲的主薄，王瑾表示自己有点儿头疼。

也不知道不善言辞的墨书，是不是那人的对手。

闻言，沈元湛皱了皱眉头，忍不住有些担忧起来，正准备开口，就看见白凤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回来了回来了！”她不停 说着，脸上带着笑容。

什么回来了？

沈元湛与王瑾一头雾水。

可还没有等他们问出来，院门外就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人，在看清来人的面孔之后，沈元湛与王瑾同时瞪大了眼睛。

“墨书？！”王瑾跳起来惊呼道，眼中慢慢是不可置信。

他上前几步，打量着风尘仆仆，但却并没有其他什么不妥的墨书，又瞅瞅后面面色平和的主薄，总感觉自己的三观有些崩塌。

这个主薄不会是被掉包了吧？不然怎么会是这样一幅表情？

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嘛！

墨书任由王瑾围着自己打量，走到沈元湛面前，说道，“公子，幸不辱命。”

真成功了？

沈元湛抬头，诧异的看向墨书，有些出乎意料。

他其实当时只是一腔气愤，又不好意思动手，所以才想出这么个法子，但是其实沈元湛心中知道，对于这种硬茬子来说，这个办法能够起效果微乎其微，却没有想到墨书居然真的成功了。

这是做了什么？

“做得好，辛苦了，快去休息休息。”沈元湛满脸真诚的说道，一点儿也看不出心中的懵逼。

听到夸奖，墨书顿时笑了，他摇了摇头，将主薄拉过来，“我们方才已经去了大理寺，这位大人将有用的都拿过来了。”

他这话一出，连王瑾也惊讶了起来。

不是惊讶他们的效率有多高，而是诧异于这个主薄的配合。

主薄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将手伸进怀中，半晌掏出一踏纸张，小心的放在了桌子之上，说道，“这些是大理寺近年来受理的有关丞相的案子的抄录本。”

他说着，眼中闪过纠结，但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 ，“其中三分之二的人，目前还在关押，罪名是对丞相不立，但是……他们都是好官。”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不自觉的低了下去。

听了他的话，沈元湛的眼中有了笑意，看来这人是真的迷途知返了，不然的话，也不会说得如此的详细。

想到这里，沈元湛忍不住有些欣慰，他对着主薄说道，“劳烦大人了，大人暂且在这里小住，等此事了，在出去吧。”

倒不是因为要软禁对方，而是因为想到这主薄从大理寺带来这些卷宗，恐怕会引起有心人 的注意，一旦自己等人向丞相发难，对方若是要找主薄出气可怎么办？

所以思来想去，沈元湛还是觉得，让主薄占时住在自己的院子里，这样危险会小一些。

主薄自然也知道他的意思，于是十分淡定的点头同意了。

自从在黄沙遍地的坟堆前想通了以后，他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那些心理，所以自然对于沈元湛的话，不会歪解。

而此时，见沈元湛的事情说完，早已经对主薄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变化的王瑾顿时忍不住了，他看向主薄，开始交流起来。

沈元湛无奈摇摇头，自顾自的开始翻看那些纸张，半晌之后，视线定格在其中一个名字之上，户部侍郎。

户部向来是掌管钱粮的的地方，而这位户部侍郎，却因为得罪了当朝丞相而被打入大理寺的监牢，也不愿意屈服，可见不是个坏人。

沈元湛默默的将这人记在一旁，打算尽快去接触接触，看是否能给得到新的线索。

至于其他的……

大致扫了几眼，便看出同一个特征，都是不约而同的因为各种事情得罪了丞相。

啧啧，这可真家人意外。

沈元湛眼中闪过玩儿味。

这么多的证据，统统都指向同一个人，那就有意思了，不知道是有心人的故意陷害，还是说这位丞相已经如此嚣张，不遮掩了。

想到这里，沈元湛看向还在和主薄聊天的王瑾，喊了一声，“阿瑾。”

聊得正开心的王瑾闻声回头，就看见沈元湛的眼色，顿时愣了愣，随后十分淡定的跟主薄告罪，“今日大人也劳累了，我这 便让人安排休息的地方。”

见此，主薄自然失去的告退。

王瑾目送对方消失在转角，这才扭头看向沈元湛，问道，“阿湛，怎么了？”

“丞相的罪行现在几乎已经摆在明面上，但我不知道当今圣上是什么意思，你写一封奏章上去，看圣上是怎么打算了的。”沈元湛一边将纸张通通推向王瑾，一边说道。

丞相毕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这些证据已经足够多，但最主要的，还是要看看当今天子的意思。

如果对方不同意，证据再多，也不过是构陷而已。

“圣上应该不会这么糊涂吧？”王瑾皱了皱眉头说道。

他不相信，那个看起来十分睿智的皇帝，在有明显的把柄之下，还愿意放任这头野狼成长。

对此，沈元湛只是摇了摇头。

“不是看他是不是要包庇，而是要看圣上是否下定决心。”

这一番话，令王瑾满脸茫然。

这又关决心什么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