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是输了。

虽然苏瑾在众人的惊叹声中赢得第一场比赛，但是失败让似乎激发了对手的斗志，接下来的两场比赛他们上场的选手一个比一个打得凶，苏瑾这支队伍的人完全招架不住，很快就落败下来。

这就是专业和业余的差距。

对方派第二个出战的选手作为代表站上第一名的领奖台，苏瑾站在她右边稍矮一点的台阶上，左边是第三名，是根据早上进入第二轮的另外两支队伍中得分比较高而选出来的。

第一名用充满自信和光荣和目光目视前方，手里抱着奖杯，让颁奖嘉宾为她带上奖牌，就像一个刚打赢一场胜仗走进城门的英雄，受大家的爱戴。

拿到第三名的队伍代表也非常开心，向自己的队员和观众们挥手致意，脸上洋溢的幸福不言而喻。

唯一笑不出来的得奖者是苏瑾，银色奖杯在手里变成了个烫手山芋，奖牌挂在胸前也火辣辣地，令人浑身不自在。

虽然就算她用正常的方法去打比赛也会得到这个结果，但此时此刻她就觉得这些东西是不应该属于自己的，觉得自己这个骗子没资格站在这里接受大伙的祝贺。

她低着头，盯着地面，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只想把这些代表荣誉的东西还给办法给自己的人，然后把拔腿就跑，离欢呼和掌声越远越好。

她知道这么想的人不止是自己一个，那群女孩和苏承志心中所想的也一样，都认为自己没有资格站在这个地方。

“高兴点，你得了第二名呢。”

拿来奖杯的那人拍了拍苏瑾的肩膀，以为她是在为没拿到第一而沮丧，苏瑾只好抬起头来，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想说声“谢谢”，嘴角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最后的反杀真精彩，你是个有潜力的孩子，回去多练习练习，下次一定能拿到第一。”

明明是鼓励，可他的话再次戳到了苏瑾极力想隐瞒起来的地方，她无法保持微笑，嘴唇耷拉下来，又低下头。

那人走了，苏瑾在莫大的羞耻中度过了颁奖时间，然后第一个走下奖台，匆忙回到休息区，把奖杯和奖牌扔给其他人。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们的错，我们要是在努力一点就能得第一了。”

看见苏瑾这么不开心，那两个选手主动走上来承认错误，认为自己拖了队伍的后腿。

苏瑾不知该怎么安慰，她自己都还在混乱中，这时苏承志走过来。

“你们做得很好，对手的确很强，但只要回去再多练习，下次一定可以拿到冠军。”

不久前才听到的话，从苏承志口中说出来却是不一样的感觉。

那么温柔，包含善意和理解。他还伸出手摸着那两女孩的头安慰她们，看得苏瑾傻眼。

她也希望能得到苏承志的安慰，希望他对自己说那些话，告诉自己没拿到第一名没关系，回去加强训练就还有机会，然后再把宽大的手放在自己头上，带给来慰藉和安全感。

可他转过脸来的时候脸上的温柔不翼而飞，眼神犀利又愤怒。

“回家。”

声音坚硬得犹如石头。

他转身就走，苏瑾迟迟迈不开腿。

原本不想要的，却成了此时最奢望的东西。

*****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苏瑾脸上，苏瑾捂住火辣辣的脸颊，眼睛里泪水在打转。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比赛考验的是力量和技巧，不能用我们的方法去和普通人对打，这是一开始我们就定下的规矩，为什么不遵守！”

苏承志暴怒地咆哮着，为苏瑾在赛场上地作为感到愤怒不已。

苏瑾清楚地记得这些话，她还以此调侃过晓雯，即使苏承志不打这一巴掌，她也认为自己是个骗子，光是站在别人面前心里就发怵。

但是这一巴掌打下来，苏瑾心里的委屈全都涌现出来。

“我只是想赢。”

她带着哭腔说，一张开嘴眼泪就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滑落下来，在脸上流成两道泪痕。

“这样得来的胜利也是假的，即使赢了那一场比赛又能得到什么，只是证明你是个贪婪的人，你怎么会虚荣到这种程度。”

苏承志的语气中包含着深深的失望，不单单是对苏瑾，对他自己也是一样，他认为将苏瑾培养成这个样子他自己也有责任。

“我不虚荣，我只是......”

苏瑾倔强地说着，却在迎上苏承志目光的那一刻话语梗在喉咙里。

“只是什么，你难道还想说这是为了全队的荣耀吗？”他又厉声呵斥起来“你这是再给队伍抹黑！”

“我才不在乎什么荣耀不荣耀的！”苏瑾也忍不住喊出来“还不都是因为你，为什么你不看着我！为什么在我快要输掉的时候你才愿意看我一眼！你眼里除了阿尔芙之外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

苏承志愣在原地，还不明白苏瑾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就该输，全都输掉就好了。”

苏瑾低声说出最后一句话，然后转身开门从家里跑出去。

她一路狂奔下楼梯，眼泪在脸颊两边随风而逝。楼梯在视线中变得模糊不清，她像个半失明的人跌跌撞撞地跑下最后两级楼梯，经过转角，来到居民楼外面，撞见正要走进大楼里的晓雯几人。

阿尔芙也在。

她们看见苏瑾泪流满面的模样都吃了一惊，但苏瑾没有和她们说一句话，而是直接跑向另一个方向，绕过她们跑到大路上去。

“快、快去追她！”

晓雯一边喊一边推着冯凝往前跑，三三和玖雨也跟在后面。

阿尔芙站在原地没有动，她抬头看着在二楼楼梯间的窗户，苏承志站在那里，脸上是苦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