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最后一天，理所应当地是购物时间，女孩们来到海滨商业街，晓雯一眼看见一家珠光宝气的商店。

“我们去那边！”

她拉着冯凝跑到店门前，冯凝觉得如此奢华的地方不适合自己这票人。

“珍珠，算了吧，我们买不起的。”

“先看看再说吗，海边的珍珠都是真品，就算买不起也饱饱眼福。而且课上老师说过，商品接近原产地价格会比偏远地区便宜，说不定这里的珍珠也便宜到我们买得起的程度。”

“这种事情你倒是记得清楚，多记些考试的知识点啊。”

一走进店里，冯凝就被明亮的光芒晃住眼睛。天花板上有成排的吊灯，下面的展示窗里也有小小的灯，灯光照在珍珠上还被反射出不同色彩的光芒。

“好亮！”

冯凝捂住眼睛，好一会才适应这里的亮度。

“要在些什么？”

一个营业员走上来迎接两人，她笑得很甜美，带一副眼镜，把头发全梳到后面。不知道镜片有没有遮光功能。如果没有的话，在如此强光下还能保持笑容真的很厉害。

“我们想先参观参观，有没有适合我们这个年纪的种类啊？”

“两位看起来很年轻，这个区域的商品比较适合你们。”

营业员带她们到门左侧的柜台，这里的东西都是些耳环手链之类的小饰品。项链也有，不过链子很细，珍珠也多是只有一颗镶在吊坠上，与那些穿成串的珍珠项链比起来更具少女感。

“两位是来海边才晒黑的吧，平时应该是皮肤比较白的对不对？”

“她比我白。”

两人皮肤都被太阳晒成小麦色，不过晓雯还是很有自知自明，知道比外貌冯凝要更胜一筹，而且就是这个状态下，也能看出她比晓雯白一些。

营业员从展示柜里拿出四件饰品，两对耳环和两条项链，分别把一对耳环和一条项链放在两人面前。

“肤色白的建议佩戴这种白色的珍珠，会显得更白皙，肤色稍暗一点的可以选奶油色，协调度高一点。”

晓雯把耳环放在耳朵边对镜子照，奶油色不是很明亮，就算是与现在的皮肤搭配都很和谐。

“这个不错诶，可惜我没有耳洞，要去打一个吗？”

“你要为了这个去打耳洞？”

“如果买了就得打，到时候咱俩一块去。”

“往耳朵上面扎个洞，想想都可怕，我还是免了吧。”

冯凝直接放弃耳环拿起项链，链子是金属的，很细，吊坠上一颗小小的珍珠，但因为很白，所以看起来比较显眼，是冯凝中意的类型。不过她翻了一下吊牌上的价格，两个零映入眼帘，差点喷出来，于是默默将项链放回去。

“我们果然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对、对啊，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能仓促决定呢......”

晓雯似乎也发现了令人尴尬的现实，就算是珍珠的原产地，贵重的东西还是贵重，降价到普通学生也能买得起的程度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两人几乎是逃出首饰店，并且一路都能感觉到来自背后的威压，深深为自己的天真而羞愧。

她们在一个副食品店门前遇到姐妹俩，两人都提着袋子，手上拿有拆开的零食包装袋。

“你们买的什么？”

“椰子糖，要吃吗？”

玖雨把零食递出来，她们一人拿一块放进嘴里。

味道真好。

“我们就应该直接去买糖。”

*****

夜晚，冯凝和晓雯坐在一家店的露天咖啡桌两侧，冯凝点一杯摩卡，晓雯是柠檬水，嘬着吸管，杯子里水面下降五分之一的高度。

“大晚上还喝柠檬水，不会让肚子受凉吗？”

“我觉得很热啊，这里可是热带边，比我们家热多了，倒是你，居然还喝咖啡。”

不但是咖啡，而且杯子里还冒着热气，冯凝是打算在它变凉之前喝完，所以又拿起杯子喝一口，里面还剩下一半。甜味在嘴里弥漫开，冯凝喜欢多放些糖，把咖啡的苦喂掩盖过去。

冯凝不觉得热。在海边，热是白天才能体会到的感觉，海边的晚风还是比较凉爽。时间过得很快，从一开始对大海的味道感到新奇，到现在慢慢熟悉之后，这一股略带咸味的气息竟然闻出花的芬芳。可能因为旅行快要结束，心中恋恋不舍。

此前在酒店楼上眺望时，觉得夜晚的大海是幽暗深邃的另一个世界，如今靠近些再看就觉得没那么恐怖，哗哗地海浪声反而有一种亲切感。也许是因为今天的海面比较明亮，月亮很圆，一缕月光像光柱似得从海平线延伸出来，加上圆圆的月亮就像个感叹号。

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好奇怪，冯凝轻声笑出来。

咔嚓。

比笑声更突兀的声音冒出来，冯凝察觉到晓雯拿手机对着自己的脸。

“呵呵呵，拍到好东西了。”

“为什么这时候要拍照？”

“因为是值得记录下来的好画面啊，抓拍的意义就在于此，我要把它拿来当手机壁纸。”

“诶，等一下。”

冯凝是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个什么画面，但作为手机屏幕的话是不是太过了点，那样每次打开手机都会看见，感觉很害羞。

晓雯身子往后一靠拉开距离，冯凝拿不到她的手机，她点几下，把手机屏幕展示给冯凝看。

“你看。”

屏幕上是一张侧脸照片，至少在冯凝看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只是普普通通的侧脸照而已，又不是特别好看。”

“我觉得非常好看啊。”

晓雯很得意，冯凝翻开自己手机，里面没有这次海边旅行的照片。这是自己性格所致，不习惯去拍照记录些什么东西，在沙滩上玩耍、潜水、参观水族馆，这些难得一次的经历没想到要用照片记录下来，以后可能会在记忆中渐渐淡忘，想想觉得可惜。

“我也要拍。”

冯凝把镜头对准晓雯。

“来吧来吧。”

晓雯倒是一点也不害羞，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放在头上摆出像电影明星拍写真似的造型。

“好做作。”

“这可是时下流行pose，快拍，要拿作屏幕哦。”

“不会拿来做屏幕的。”

冯凝姑且按下拍摄按钮把晓雯的姿势存在手机里。

这会是这次旅行记录在手机中的唯一一张照片吗？许多年之后再看到这张照片，会想起这次旅行的什么事情呢？大概只能想起晓雯此时此刻的搞怪行为吧。

像晓雯那样抓拍的话就能在不经意间留下记录，不会给对方搞怪的机会，大概以后看到能多联想到一些事情。

但是抓拍……

冯凝对自己没自信，肯定会拍糊掉的。

她没把那张照片做成壁纸就把手机收起来。

后来在酒店楼下等电梯的时候，冯凝对着晓雯看窗外风景的侧脸偷拍一张，快门声把晓雯的目光吸引过来。

“什么什么！你居然也学会偷拍了，拍成什么样给我看！”

晓雯抓住冯凝的手腕扭过去，屏幕上是她正在把头转过来的画面，有很多重影。

“好模糊！”

“你转头太快啦。”

冯凝抽出手，在屏幕上按下删除键。

心想果然偷拍这种眼疾手快的技术活不适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