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沾了滴血在指腹上，冷嘲不已：“死人的血，原来是这种味道。死了之后，要是又受伤了，会有什么下场呢？”

想到这儿，她昂着头，靠向墙壁，原本不怕冷，现在却后背发凉。

“白笙，你真的在这里？”

黑玄灵闻着的血腥味，寻了一路，终于在此处发现了白笙的人影。

红衣女听到黑玄灵的声音，松了口气，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你来了？你来了正好，快点救一救我的手，我可不想再废自己的修为，修复这一身中看不中用的皮囊。”

黑玄灵蹲下来，怔怔看着冷脸的白笙亭，轻声问：“你杀人了？”

“从我手里经手的人命，还少吗？你不觉得，你问我这个问题，非常的愚蠢吗？”白笙愤怒地看着黑玄灵，想在气势以绝对的优势震慑这个人。

然而黑玄灵，却趁着她已经受伤之际，狠狠捏住她的喉咙，温文儒雅的脸，因震怒而狰狞。

白笙的两腿被迫挺直，挣扎地扭动身体，锋利的指甲，插进他的手臂里：“黑玄灵，你干什么！你卑鄙无耻！你放开我！”

黑玄灵闻着空气里的血腥味，怒火中烧：“我和你，究竟谁，才是最卑鄙无耻的人！”

“这一切还不都是拜你所赐！没有你的失误，就没有今天发生的一切！”白笙额头的青筋暴起，呼吸艰难无比，时隔多年，她已经好久没有亲身体验过，死亡的降临。

黑玄灵让白笙感觉到死亡的痛苦后，才慢慢松开手，望着正前方面目恐怖的泥身佛像：“白笙，我已经事先跟你打过招呼，童谣来到异世，这个祸是我闯下的，我不用你来插手，我负担全部的责任，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你怎么负全责？被鬼帝发现了，我和你都要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轮回！我还不想消失。”

“横竖不过是一死，有什么好害怕的？你以为，你天天待在鬼帝的身边当手下，看着人间的悲欢离合，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吗？”

黑玄灵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厌倦了日复一日，暗无天日的生活，看着阴阳两隔，看着生死相离，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每天经历着这些，虽有不死不灭之身，却比死了还要痛苦。

“只要受够了刑罚，我们就能转世为人，这样有什么不好？”

白笙看着黑玄灵的一举一动，眸子露出着急之色。

“受够了刑罚？尽头在哪里？你看到了吗？”

“多则上万年，少则上千年。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只要等，就一定有出路，不等，那就在人世彻底消失，再无半点的踪迹。你想魂飞魄散吗？心真是大。”

“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和童谣又有什么关系，你是见惯了死人的魂灵，觉得人的性命无关紧要吗？”

“这是她的命，能活着已经不错了，反正，回到了现代，还不是落得被车撞的下场。车祸后，残废的人多的是。”

“你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你还能怎么样？还能再接近童谣？”

“黑玄灵，是我做索命使者做久了吗？我从未听说过，有你这样仁慈悲悯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