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茶水消磨时间,季岩把那天跟盘山虎说的那些想法,全部说了出来,果不其然,效果看起来还不错。
“大人,不知道对季某人提出的意见,觉得何如?”季岩盯着薛明华跑神的模样,淡道。
薛明华眨眨眼,颇为心动:“这样真的可以?”
“可不可以我不知道,我只是比较清楚,这是对我们双方最好的结果,谁都不想有人死,谁都不想有人吃亏,不是吗?”季岩拾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暖茶入胃,醇香留齿。“薛大人,你觉得怎么样?”
薛明华抓着手,眼睛红着,纠结着,心里已经激动的不行,恨不得一口答应下来,但是他的性格向来多疑,又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激动,问清楚了来:“你说是真的?你真的会每年,向我个人上交五百两银子,还不会到朝廷告我?”
季岩吸了口凉气,不耐烦道:“嗯……”
薛明华望着季岩不痛不痒的神情,忽而又冷笑:“季岩,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在背后搞小动作??你怎么不会忽然又去告我?你只要把我们的交易上报朝廷,只要一句话,我全家就有灭顶之灾,我没有那么傻!”
“古往今来,朝廷派到我们黑水镇的官吏,那些人不是在贪赃就是包庇,像这种品行不端的人,赶走了一个,还会有第二个人来,这一次是你,下一次的人,恐怕比薛大人还要贪心,与其自相残杀,倒不如双赢,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岂不乐哉?”
“你是这样想?”
薛明华又是一愣,季岩这个没有见识的乡下人,怎么会知道官场上的黑暗呢?
季岩握紧手,目光一暗:“自古以来,我们黑水镇对于每一个朝代而言,都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不受上头的重视的地方,我们这儿的百姓的死活,更不会有人在乎。与其等着别人去救,我们更愿意自己去救自己。”
“.…..”
“薛大人,我们的交易,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季岩冷冷望向薛明华,薛明华对上季岩深邃的眸光,不禁额头冒汗,心中憋屈:这哪里是交易,这分明就是逼迫,如果他薛明华不答应,那很有可能活不出这个地方。
薛明华狠心咬牙:“那就只能这样了。”
“进来。”
阿大拿着一纸文书,还有笔墨纸砚文房四宝,“大人,这是交易的内容,白纸黑字,您请查阅。”
薛明华笑了笑,眼睛眯起来,随便看了看,便笑眯眯道:“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你们是绝对没有利益可图,只有亏本的份,我就不用再看的了,你们飞虎门的诚信,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相信你们。”
阿大嘴角抽了抽,要不是看在现在光天百日的,他一定把这个老家伙揍一顿,出一口恶气:见过不要脸的,还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老东西!
“好了,就这么办,希望我们能够一直这么合作下去!”薛明华扔下毛笔,准备撒腿就跑,这儿都是季岩的人,感觉待着真是不安全,阿大拦住薛明华,季岩道:“先别走的那么快,这一件事情已经谈妥,不代表别的事情也已经解决。”
薛明华瞪了一眼阿大,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解决的,你快点说出来,我们一并解决了!”
“袭击盘山虎的人呢,是谁!现在在何处?”季岩冷视,薛明华噎住,差点跌倒,还好被阿大及时扶住了,阿大实在看不起这个说话流油的人:“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不是要一并解决吗?到关键时候,你怎么没声了?”
“我又不是千里眼,我怎么知道,你们飞虎门平时树敌那么多,随便一个人来杀你们,这也不奇怪啊!有什么好奇怪的?”
“看来,你吃的苦头,还是不够多啊。”季岩冷笑,阿大狠狠掐住薛明华的脖子:“说不说?你今天要是不说的话,不死也要你丢了半条命,我们说得出,就做得到!”
“咳咳咳咳……不是……你把我放开,你把我放开……你们这是在谋害朝廷命官,你们这犯得是死罪,你们放开我!”
“你别在解释了,那样的手法,又在那样的关键时期,不是你们干的,还有谁干的出来!在黑水镇,敢这么做的,不是蠢货就是自寻死路,你是哪一种啊!快说,究竟怎么一回事儿?怎么一回事儿?”阿大紧紧勒着薛明华的脖子,公仇死恨全部加上,虐的还挺过瘾的!他最喜欢的了。
“死罪?一只蝼蚁死了,是不会有人在意的。”季岩拿起滚烫的茶壶,站在薛明华的面前,薛明华腿软了,想开口求救,求不了,只能向季岩投去一个认输的神情,季岩不为所动,捏住他的嘴巴,将茶壶里的茶水,全部灌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薛明华倒在地上,脸色红的跟灌了血一样。“我说,我说……不要在折磨我了,我说,我说……”
季岩无辜笑,扶起浑身狼狈的薛明华:“早说了,哪里还用得着吃苦头?”
薛明华望着季岩那张若无其事,仿佛什么事情都跟他无关的神情,越发觉得这个人恐怖,心思深不可测。“那个人……那个人是毒蛇……你们应该听说过他的。”
“毒蛇出现了?”
阿大睁大眼睛,侧着耳朵,这个毒蛇他们飞虎门的人追踪了很久,只是那个人隐藏的非常深,又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压根就没有什么踪迹可以寻找。
毒蛇究竟是谁?
“毒蛇就是……”
“不说就滚!”
季岩不耐烦一声破骂,薛明华腿又软的站不住,直直朝地面倒去。
“季岩……”
“岩老大…..”
童谣看着老头匍匐在季岩的脚边,阿大用一种诡异的神情,盯着她,她愣了愣:“季岩,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童谣,你来了?”季岩瞥见童谣忽然出现,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和模样悲惨的薛明华隔开了些距离,将自己置身事外。阿大离薛明华最近,手里还拿着刚才接过的茶壶,看着门外边表情各异的一群人,一脸蒙圈:“这这……我们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