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孩子

蓝光忽然停在杨子贤的眼前，众人屏住呼吸，杨子贤看着眼前的一抹蓝光，眼睛一动不动地，蓝光在他的眼前飘来飘去，最后，好像是体力不支那样，慢慢地垂落。

泪水从杨子贤的眼睛里涌出来，他伸出两只手接住，蓝光像飘零的落叶，落在他的手上，像一个昏睡在父亲怀里的婴孩，放下所有的包袱，静静燃烧的火焰烫着他的肌肤，在手心烫出了印子，杨子贤忍着牙，一声不吭，直到最后，蓝光慢慢化为虚无。

“我……我的孩子……啊！”

杨子贤这才捂着胸口，身体剧烈颤抖，仰天长啸，“老天爷，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要去害我的孩子！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啊啊啊！”

老者看了看，不禁摇摇头，闭眼沉痛哀叹：“杨子贤，不知道你是上辈子哪门修来的福分，值得这个孩子这样待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错在哪儿了？”

远处的山头上，白笙听着杨子贤的哀嚎，默默握紧了拳头，她看着剩下的魂灵碎片，伸手划出一把火，全部给烧干净了。

她怒骂：“你以为你用尽一片真情，他就会感激你，就会回头吗？简直愚蠢！简直可笑！！！！不是想要看你爹吗？我帮你啊！你以后连一直虫也不配，直接死在他手上，魂飞魄散好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大家伙儿都回家了，只有杨子贤一个人守在墓前。

走之前，季岩看了看杨子贤，知道他不会寻死，这才放心回家去。

夫妻两回到家，已经接近晚上九点这样，萌萌大老远闻到气味，追了出来，季婶子听到狗叫声，知道是他们回家了，赶紧端了点东西到他们家里，打了声招呼才走。

“你先吃点东西吧，吃完了再去折腾。”

季岩喊了喊房间里的童谣，童谣嗯了声，走出去，看着盘子里的菜，吃了两口，便说饱了。

碗里还剩很多。

季岩问：“你怎么又不吃了？就吃这么一点，怎么够呢？再吃点。”

童谣摇摇头，“不吃了，我不觉得饿，你吃吧，我去烧点水，你自己吃吧。”

季岩抢先童谣一步站起来，道：“你是不是没胃口吃这些，婶子做的菜比较油腻，我知你吃的一向清淡，我去给你下碗面，你先坐着。”

“别，季岩，别去了，我真的不饿，我不饿。”

童谣眼见季岩就要走进厨房，她赶紧拿起筷子，道：“你别去了，我吃还不行吗？我吃，你别做面了，我待会儿吃不下，又得浪费。”

季岩站在门旁，看着童谣吃饭咽下去的模样，微微皱眉，童谣不小心嚼到了肥肉，胃酸涌到胸口，她再也忍不住，放下碗，跑出去干呕了一阵。

“童谣，你怎么了？还好吗？”季岩站在童谣的身后，拍着她的后背，嘴上关心道。童谣整个人闷闷的，“我没事儿，就是觉得胸口闷闷的，老是想吐，没关系的，应该是这几天太奔波劳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季岩眯眼怀疑：“你真的没事儿吗？”

“没事，你去吃饭吧，我们两个人总得有一个人是好的，别两个人都扛不住了，那谁照顾谁啊？你说是不是？”

季岩在童谣的脑门上敲了个栗子，“想什么呢？”

“你别老是敲我脑门，我脑门本来就是平的，再敲就得凹下去，成丑八怪了。”童谣捂住额头，愤愤然。

季岩无害地笑了笑，“娘子大人，我知错了。”

童谣瞪他一眼。

晚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风吹动树叶，沙沙沙地响。

季岩吹灭了蜡烛，躺上床，搂住童谣，童谣喃喃道：“你说，一个孩子，就快出生的孩子，就这样没了，红杏的心该有多痛啊？”

季岩道：“嗯，确实。”

“季岩，其实我一早就知道杨子贤和廖水仙搞在了一起，你说，如果我早早的告诉红杏，杨子贤出轨了，她的孩子是不是就不会没了？”童谣想到那个死去的胎儿，内心深深地自责，始终无法跨过这一道坎。

“你没有做错，那孩子注定和杨家没有缘分，这不能怪你，别多想。”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早早的说出这一件事情，是不是就能够阻止惨剧的发生，那个孩子就不会没了。”

“这不关你的事情。这是孩子的命，这个世道，人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我们人太过渺小，并不能改变，所以，只能顺其自然。红杏不会怪你的，你不要自己为难自己。”

季岩拍拍童谣的后背，童谣叹了一声，不解道：“一个孩子，都在母亲的肚子里长了七八个月大，胎儿一定成形了。为什么，生命就这么脆弱呢？”

“放心吧，我不会，也不允许自己让你走到这一步田地。”季岩吻了吻童谣的眼睛，童谣抱住他，向他身上索取温暖。“为什么，我们成亲比张丽丽和莫安平要早，为什么他们先怀上了，我就没有呢？”

童谣自言自语，一时想到，自己在读高中的那会儿，因为家里发生了重大的变故，奶奶看到她的整天没有精神，就特意找了个算命的算，老人家总是相信这些有的没的算命先生说的话，结果没算出什么，倒是说她这个人生性冷淡，对亲情爱情友情都比较淡漠，所以人际关系也比较简单。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没有孩子呢？

“季岩，你也说了，我的手脚经常性的冰凉，在我们那儿的医者有一种说法，说是我这样的人，很难怀上孩子。你说，我是不是真的生不了孩子，这辈子没有孩子的命啊？”童谣忧心忡忡。

季岩偏过头，捧住童谣的脸，“傻瓜，我们两个人都健健康康的，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孩子？再者，我季岩也不是那种顽固思想的人，没孩子就没孩子，我们夫妻两一起生活，安安稳稳，无忧无虑的，这样也很好的，不是吗？”

“可是，不行，一定不行，你就成了季家的千古罪人了。倘若，我真的怀不上孩子，要不，你就另娶……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