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落下来。
虎子心疼地看着,用衣服帮她擦掉。“季忆妹妹,你这是作什么呢?快别生病了,生病了就不好了,来,我们回家,虎子哥哥送你回家。”
虎子扶起季忆的时候,季忆腿麻得都站不起来。
虎子心疼这个从小跟在屁股后面长大的妹妹,主动蹲下来,背起不在状态的季忆。
季小甜和季婶子一直坐在家里弄草药。
两人瞥见季忆被虎子背着回来,愣了愣,紧张起来:“虎子,这是怎么了?你铃铛妹妹怎么了?”
虎子大步走过来,放下季忆,“小甜姑姑,我刚才看见季忆一个人坐在隔壁门口那儿,都淋湿了,她也不知道躲躲,我看见了,就给她送回来了。”
淋湿了?
季婶子摸摸季忆的湿发,心疼皱起眉头,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这孩子怎么了?上一次生病好了不久,你怎么又犯傻了?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是不是?”
季忆抿着嘴,一声不吭,两只眼睛圆鼓鼓地盯着,好像跟谁都有多大仇似的。
虎子一看气氛有些诡异,就急忙打了声招呼,便跑进雨里,打算回家去了。
季婶子拿块干净的帕子,擦拭季忆的头发,一边擦,一边骂,有时候忍不住,还会拧一拧季忆的脸颊。
“你说你,你这是要把你奶奶气死对不对?你怎么了?三天两头给自己,给我找不痛快,你就那么想生病吗?你到底怎么想的?说话呀,哑巴了,知道错了,说话呀你!你这孩子,都是我太宠你了!”
季忆死死咬着嘴唇,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反驳,就是干站着,眼睛红地吓人。
季小甜看了有些心疼,拉住她母亲的手,把小忆护到自己的身边:“娘啊,你怎么这样啊?小忆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孩子啊,你别说了,她已经知道错了,对不服?小忆,你知道错了,对不对?”
季婶子看着季小甜替季忆求情,可季忆还是绷着个脸,好像谁都跟她有多大的仇一样。
“你看看,你看看,这死丫头,就是这个臭脾气,一定是我们平时太宠她了,无法无天了都!”
季婶子气氛极了,眼睛四处张望,想找一根棍子,打一下这丫头才行。
季小甜见状,赶紧制止,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这样对孩子啊。
两人闹着闹着,季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季小甜无可奈何,“娘啊,你这么做干什么啊?季忆再怎么样不好,终究还是个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呢?吓坏了孩子可怎么办?”
“季忆那丫头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老太婆要是能够吓到她,那才真是奇了怪了去了。”
“童谣,说实话,我觉得你挺聪明的。”王香瑶拦住童谣的去路,两个人站在阴森森,黑漆漆的小巷子里头,听着外边的闲言碎语。
童谣无路可走,王香瑶又显然是找她的麻烦。
倘若不解决了这个女人,她也走不了,索性就留下来,双手环胸看着自以为是的王香瑶:
“挺聪明的?你这样说,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伤心呢?”
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王香瑶皱起眉头,“你说得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什么什么意思?你说我挺聪明的,谁他妈知道你是夸我,还是在讽刺我?不过,以你王香瑶的心机和城府,我敢断定,你肯定不是夸我,而是骂我。”
“呵呵呵,你知道就好。童谣,你说我有心机和城府,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我们喜欢上了同一个人,不公平竞争,你却先打起了孩子的主意,这个不是卑鄙无耻,又是什么呢?”
王香瑶憋嘴,冷冷地看着童谣。
童谣眨眨眼,打起孩子的主意?什么叫打起孩子的主意?
“王香瑶,我怎么打孩子的主意了?”
“季忆是季大人的掌上明珠,这些天,你不去勾搭季大人,而是天天和季小姐待在一块儿,说些好听的话,做些好吃的东西,讨季小姐的喜欢。你这个不是卑鄙无耻,又是什么呢?”
王香瑶气的握拳,两眼通红。
童谣见她有气无处撒的模样,又是蒙圈,又是好笑。她亏欠季忆太多了,趁现在还有这个机会,有这个精力,当然是费尽心机去讨好她的小丫头啊。
季忆是季岩的掌上明珠,她又何尝不是童谣的掌上明珠呢?
怎么说也是十月怀胎,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这天底下,哪有娘亲不喜欢不疼爱自己孩子的道理?
童谣觉得王香瑶的这个理由,不够说服力,就是吃饱了撑的,故意要找她的麻烦,她童谣要是真的跟她较真,那她也是吃饱了没事儿做。
季忆抱着书,蹲下来坐在门槛边,漏下来的雨水,滴到她的头发上,又沿着头发缓缓落到脸颊旁,渗进衣服里。
女孩儿把书揣进衣服里头,用后背遮住雨。
嘴里一直叨念着:快开门啊,快开门啊,快开门啊,快开门啊,你怎么不开门呢?
季忆的希望,随着雨势的渐渐加大,以及天色的昏暗,一点一点的消逝,再也不复存在。
“季忆妹妹,你怎么不回家啊?你看,全身都湿透了,你怎么不回家啊?”出去玩回来的虎子,大老远瞥见季忆一个人孤零零蹲在门口,样子看起来特别的可怜。
季忆抬起头的一刹那,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
“娘,就算你没有吓到季忆,你要怎么和我大哥交代,孩子可是他的心头宝,你怎么和大哥交代?”
季小甜干瞪着,季婶子被季小甜的一番话,堵的哑口无言。
季小甜不想说话,一想到小忆刚才的状态,她应该是从嫂子那儿回来的,只是,前几天,她们两个人的关系才有所好转,嫂子必定是把小忆放在心尖上儿,含在嘴里怕化了怎么好好的,季忆就淋雨了呢?
童谣冒出警惕性,操起一根木棍,走过去,狂打一通,什么也没有。
“陆川,我知道是你,你以为这样子吓唬我,我就会跟你沆瀣一气了吗?老子告诉你,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跟你不是一路人,你要是再三番四次的纠缠不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童谣骂了一阵,没有回应,想想觉得有些傻,便匆匆回房,架了个水盆在门口那儿,这才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