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一场秋雨,桃花村正式进入寒冬季节。温暖的南方,没有白雪皑皑,没有大雪纷飞,但是,光是一场雨,夹杂着寒气,就已经够冷的了。
桃花村村民开了一个大会,各家各户都要派出一个男人,放下手上的工作,打算趁着年前,要在后山开出一条路,通向山后的那条车马同行的大道,这样,村子里粮食作物远销的时候,就不用那么麻烦运到镇上,再转运了。
季岩过上早出晚归的生活。
而童谣正式进入文渊书院工作,几天的适应,她已经慢慢进入状态,这里的小孩子不是很难搞,难搞的是他们的那些娘亲,各种挑毛病,各种看不惯她,对于这种鸡蛋里挑骨头的事情,童谣内心里只有一句话,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人在顺风顺水的时候,好事情是接二连三的来。
童谣这一天,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发现这个年头,需要写信的人特别多,但是,那些人又大多数不识字,那些读书人不肯写,觉得一个十年寒窗苦读,就是为了写信,太没出息,他们读的这些书都是为了上京考试,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有一些读书人就是这样眼高手低,没那个本事,偏生又那么清高。
童谣认为,他们这样叫做的得不偿失,一自己的才能被埋没,二别人的诉求得不到解决,她觉得,生存都是个问题,还考虑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啊!
她要给人写信挣钱!
这天晚上,童谣穿上亵衣,散开头发,靠在还床上,手里捧着明天要讲课的书,认真的阅读书里的内容。看着字迹潦草的书籍,她头疼,这古代的小孩儿学的东西,真不是盖的!她们高中才学的古诗词,他们小学就学了。
“童老师,怎么还不睡?明天还要早起。”洗完澡出来的季岩,拴上门的玄关,刚到床边就拿走童谣手里的书籍,放到一边。
童谣伸手要抓,季岩拿书的手举得高高的,她站起来,整个人扑进他怀里去,季岩一把抱住她,她才没有向地上倒去。他嗓音一沉道:“不许晚睡,对身体不好,你明天还要早起,睡不够,又要头疼的了。”
童谣被他抗灾肩上,又扔到被窝里,她解释:“我明天不用早起,书院里说是有大人物要来察看,那个讨厌的院长老头,说我一个女孩子家,上不了台面,就让我明天不要去书院,放假一天。”
“真的?”
“嗯,千真万确。”
季岩深情缓缓望着童谣水灵灵的眼睛,声音晦涩喑哑:“童谣。”
童谣嗯了一声,男人贴到她耳边,呼吸轻轻地撩拨着她的头发:“我们几天没有做了?你说怎么办?”
几天没有做了?
这几天两个人都很忙,季岩要早早的出去,晚饭也是和大伙儿一起吃的,童谣晚上要预习功课,季岩不忍,便让她睡多了会儿,基本上,是没有时间温存。
这让已经尝到甜头的季岩,憋屈了多日。
童谣感觉到季岩身上传来的温度,开始心跳加速,呼吸跟着紊乱。
在文渊书院里,童谣和那个裴东岳是最熟的,关系也是最好的。
这一天,童谣到镇上买东西,以及宣传一下自己写信的广告。恰巧碰上在外逛街的裴东岳:“裴老师,你怎么出来晃悠了?”
裴东岳瞥见人群里的童谣,漫步走过来,拱手作揖:“童姑娘,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出来买点东西,你平常不是很少出门买东西的吗?”童谣盯着裴东岳手上的东西,不禁疑问。裴东岳笑笑:“这只是别人说的,我又不是什么大少爷,自己不买饭菜做,不得饿死啊?”
童谣笑了笑,对啊,这种谣言怎么可以当真的呢?
“童谣,我要去探望一下那天摔倒的那一个老人家,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裴东岳盛情邀请,童谣说:“你都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怎么去?”
“我既然已经做好准备要去,必然是已经打听到他的下落,老人家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看着心酸的很,能帮则帮吧。”
童谣买了点东西,老人家的住处,她还有一点印象,与其裴东岳自己一个人瞎摸索,她也顺道去探望探望,不是更加节省时间。
来到老人家住的地方,童谣没有见到那天叫她做仙女的那个傻子,外边也没有人来相迎。两人走进去,屋子比那天干净整洁了许多,像是有人打扫过的样子,尽管还是像之前那样破破烂烂,但是,起码住的舒服,味儿没有那么重。
还没有踏进门,就听见痛苦的呻吟声,裴东岳一个箭步冲进去,瞥见老人家躺在破被子堆里,半眯着眼睛,裴东岳抱起老人家,老人的身上很烫。
赵老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放下防备:“水……水……我想喝水。”
童谣放下东西,见到那边有水烧着,她拿了个破碗,盛出一碗水,吹的凉了一些,这才给老人家递去。“您慢点喝,别呛着了自个儿。”
“你们在干什么?”出门归来的沈碧,看着两人的背影,发疯似的冲过来,把裴东岳掀倒在地,沈碧红着眼睛:“混蛋!你对我爹干了什么?”
“沈碧……爹?他是你爹?”童谣望着穿着破衣麻布的沈碧,一脸难以置信。沈碧望向一旁的童谣,眼眶湿红:“童谣,你想干什么!你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好了,你为什么还要伤害我爹?难道,我要死了,你才肯放过我吗?”
赵老抓着沈碧的手,拼了命的解释:“小茹……小茹……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是她们救了爹,是他们救了爹啊!”
“爹!你别说话!”沈碧身子颤颤发抖,裴东岳将童谣护在身后,“姑娘,你别在这里生我们的气,我们还想骂你一顿呢!我刚才是听见,你叫这位老伯一声爹,是吧!我看你是个有手有脚的人,你怎么能让老伯一个人出去乞讨呢?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赵老痛苦地摇摇头,沈碧抱着老人,泪水刷刷的下。童谣想到季岩说的关于沈碧的那些话:“裴东岳,你别说了,我相信,她是护爹心切,才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