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委屈
作者:纸鹰      更新:2019-07-30 12:05      字数:2237

“你怎么留下来?”白笙看着满城的追兵,“童谣,你不会痴傻的以为,你还能回到季岩的身边,还能跟他相亲相爱的在一起吧?你别忘记,你现在只是一个冒充童家小姐的一个重犯而已,真正的童小姐,她已经回来了。”

真正的童小姐……

童谣咬牙握着拳头,眸子里燃起熊熊的怒火。

“当初,是她事先逃走,逃避这一段婚姻,如今,她又卷土重来,她想干什么?她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目的!我要揭发她!”

“揭发她?”

白笙轻蔑地笑了笑,冷讽:“童谣,你自己的处境是什么样的,你不清楚吗?要不是有我在,你觉得,你能活到现在吗?嗯?”

“那你救我干什么?”

童谣抓着拳头,看着神色平静的白笙,厉声控诉。

“我孤零零地活着,简直生不如死。”

“我活了几十万年,年复一年地等着黑玄灵想起我,你的区区几天,算得了什么?”

“你是你,我是我!”

“童谣!”

童谣愤怒转身,可还没有走出步子,眼前一黑,直接朝地倒去……

季岩走在彻夜的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寒风吹进衣领,漆黑的眸子望进巷子深处,仿佛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喊,惊愕转身,空悠悠的一片,灯火通明,他的心却黑的彻底。

“你在找什么?”

一阵温柔似水的女声,在季岩的背后幽幽响起。

他转过身,瞥见女子一袭水蓝衣衫,迎风摇曳,飘逸地好像随时会被吹倒一样。

季岩收起视线,淡语:“你怎么在这里?”

“你能在这里,我为何就不能在这里?”

女人抿唇笑了笑,跟上来,和季岩肩并肩走着:“你好像瘦了许多。”

“有吗?”

季岩看着脚下,两个人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你总是这样,忙于政务,却忽略了自己,你怎么能让我和孩子放心呢?”

女人埋怨似的看着季岩,季岩对上她的幽怨的眼睛,移开视线,勾唇笑了笑。

“我不会让我自己有任何的意外,你放心吧。”

童瑶抓了抓自己的手,“我觉得自己好过意不去,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季岩抬高了语调。“你怎么对不起我了?”

“我……我不记得你了,不记得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我非但帮不了你,我还要拖累你,让你难堪。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让那个童谣陪在你的身边。”

季岩停下来,看着童瑶情绪激动地模样,脸颊泛起红晕,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回来,我为什么要打破现有的平静,我本就应该彻底从你的世界消失的,可是,我不甘心,我怎么能撇下你们不管呢?”

童谣低落地说着,眼睛里水光泛滥。

“世事无常,你不必过于自责。”

季岩望着无尽的黑夜,眼中某种情绪流动。

童瑶看着明月松间照的美景,微微一笑,“从前,我一定很喜欢和你,像现在这样,漫步在夜里吧?”

从前?

季岩眨了眨眼睛,“有过一两次,不是很经常。”

童瑶顿了顿,耳朵热热的。“我真的是坏透了,什么都不记得,每天不停地问你关于从前的事情,这样看起来一定很傻。”

她失落地说着,整个人看起来垂头丧气地,眼里又溢着水光,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季岩感受到了那阵失落,夜风吹了过来,他忍不住咳嗽几声:“咳咳咳,咳咳咳。”

童瑶听见了,紧张起来:“你可是生病了?我看你的脸色,好像憔悴许多,要不要找个大夫瞧瞧?”

她伸过手,看见季岩阴鸷的神色,又莫名地停下来。

“不用,只是一点儿风寒。”季岩收回目光,往家的那个方向走去:“走吧,时候也不早了,你身子虚弱,还是不要在夜里待太久,不然,病情会加重的。”

“嗯……”

……

童谣废了好大的力气,睁开厚重的眼皮,昏暗的月光下,她看见个老人家躬身在一旁,冒着滚滚的烟气。

白笙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过来,“你醒了?”

童谣想回答她,可是,她的喉咙跟火烧一样,身子也虚弱乏力,全身凉嗖嗖的,像是出完了汗的样子。

白笙颤颤巍巍坐到床边,盖实了童谣挣扎过的被子,“伤口感染,跟着发烧起来,要不是我追了出来,你兴许死在路上,都没人知道。”

白笙递过药,童谣张开口喝了点,又是难喝的中草药,尽管再不喜欢喝,她也不能不喝。

她别无选择。

不知道是心里原因,还是药真的起了作用,喝了药下去,童谣感觉喉咙舒服了很多,也可以开口说话。

“季岩已经发出追捕令,全城搜索我。你这里,还藏得住吗?”

童谣担心问道,白笙低头看着她:“你都跑到监狱的门口了,你会怕被抓到吗?你不是很想自动送上门吗?”

我……

童谣张口想要反驳什么,话说到嘴边,又给吞了下去。

她能不怕吗?

他都快要赶尽杀绝了。

“放心吧,他们的人要搜查到这里,最起码要一个星期,我们可以争取在这一段时间,让你好好地恢复一下伤口,这样,才能做下面的打算。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别想那么长远的事情,对你没有好处。”

白笙吹了吹药汁,童谣看着时间也不早了,白笙毕竟不是以前那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而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家。

她拿过药碗,拧着鼻子一饮而尽后,便敦促白笙去休息。

童谣在她休息了以后,庙里静悄悄地,时不时传来一两声猫叫,又或者是深山老林的钟声。

周围的环境有些恐怖,但童谣却没有一点儿害怕。

睁着眼睛,身体发热,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看着黑漆漆的蚊帐,像鬼魅一般飘舞,这会儿,随便一个翻身,都会撕扯到正在结痂的伤口,疼痛难忍。

童谣冷静下来,想着自己现在的处境,委屈地狂飙眼泪,不是难过,就是觉得很委屈,很无助。

这一切本不该发生的,偏偏又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