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蓉二人不日便到临安城,临安城内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恰逢前面有一拄着拐杖之人一瘸一拐疾奔而来,背后跟着一大队侍卫装扮之人,待前人走近,郭靖右手伸出,拦截前人,虽不明事中缘由,却侠义在心,只消问清追捕缘由,相助哪一方,再行定夺。
万万想不到,这拄拐杖之人一记“灵鳌步”竟差点轻易从郭靖手中挣脱,这功夫注重下盘根基,冯默风断了一只左腿,使出这记桃花岛武功自然先天不足,郭靖登时使出从黄蓉那学来的“兰花拂穴手”,一记定身穴便能将冯默风制服。
冯默风被一大队侍卫追赶,这事还要追溯至去年大闹禁宫与牛家村曲三酒馆之情形,冯默风当年被黄药师打断左腿逐出桃花岛之后,一直在临安附近隐世而居,偏居一隅做起一名铁匠。
那日,隐约瞧见黄药师、周伯通与欧阳锋攀比轻功,只以为黄药师被两名绝世高手追捕,心中挂怀,但实在跟不上五绝级别的绝世高手的脚力,于是只得暗自想想法子帮助黄药师,正当绞尽脑汁之际,每隔几个时辰便又见那三人途经自己所住之处。
几经辗转,后来早已不再见到黄药师,但有一日前往临安打探黄药师踪迹,竟看到欧阳锋与周伯通往临安皇宫之处奔去,冯默风只道:难不成师父在皇宫里?心中挂怀黄药师安危,只以为黄药师不被周伯通和欧阳锋追到,也会在皇宫被大内侍卫缠着,若是黄药师被两面夹击,那他岂不成了瓮中之鳖?于是冯默风只身跟至皇宫,心中只道:若能遇到师父,以一己之力帮他老人家挡住皇宫侍卫,总能令师父安然脱身。
后来,靖、蓉二人与完颜洪烈一席人分别大闹禁宫,未被抓住,原来,是有冯默风在一边拖住皇宫侍卫,冯默风被皇宫侍卫盯上,这事惊动了大宋皇帝,于是大宋皇帝下旨捉拿被误当作反贼的冯默风,冯默风武功不弱,自然一时间能逃得无影无踪,只这段时日,大宋皇帝许久未见捉到冯默风,于是招来身手更胜冯默风的一级大内侍卫陶阳,命其带领手下务必缉拿住大宋反贼冯默风,冯默风不敌陶阳,于前几日在嘉兴被擒,今日冯默风被侍卫追赶的这番情形,自是被押送至临安时,冯默风略施小计方得以挣脱之结果。
冯默风被郭靖点穴定住,道:“兄弟为何与我过不去?”
郭靖正自答话,黄蓉抢先道:“你是谁?方才你使的‘灵鳌步’是东海桃花岛的武功,你是冯默风,冯师哥?”
冯默风一怔,道:“姑娘怎么知道在下的名字?”心念一转,又道,“方才兄台那记‘拂穴手’是从哪学来的?莫非你们二人是东海桃花岛门人?”
黄蓉喜上眉头,本就与郭靖握着的手,登时激动得往下一扯,身子一跺,道:“真的是冯师哥。”
冯默风正要回话,后边的一大队侍卫便追至前头,那队侍卫中为首的身着淡蓝色长衣头束黑色发冠的人不是陶阳又还能是谁?
陶阳身旁跟着三个怪异男子,年纪看起来比他要大,但体态各异,这三个怪异男子各执一把弯刀,身材高大威猛,面相穷凶极恶,只怕是从小生来如此。
陶阳看见黄蓉,喜上眉头,登时忘记捉拿冯默风之事,笑道:“黄蓉姑娘,怎么是你啊?”
听得眼前一陌生男子向黄蓉搭讪,瞧这样子,显然又与黄蓉颇有些熟络,郭靖心中登时冒起数万疑问,未待黄蓉开口回话,他转头询问黄蓉,道:“蓉儿,你识得这人?”
黄蓉看向郭靖,道:“那日在嘉兴醉仙楼你去买苏式小饼,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经再三斟酌,黄蓉把话补充完整,“是他跑过来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的。”
郭靖转移话题,看向陶阳,道:“兄台,你为何要捉冯师哥?”话落,郭靖给一旁的冯默风解穴,低声向冯默风为刚才的无礼致歉。
冯默风听他尊称自己为“冯师哥”,想来这二人必是桃花岛门人,心中顿生莫大好感,于是点点头示意自己不碍事。
陶阳道:“他是我大宋反贼,皇上下了通缉令将其缉拿。”
黄蓉道:“你胡说八道,我冯师哥干嘛要做反贼?”话从口出,登时想到曲师哥偷盗皇宫之事,心想:我冯师哥难道是与曲师哥一样,想要盗宝献恩师?
黄蓉定了定神,转身看向冯默风,冯默风道:“说来话长,只不是阴差阳错,但这些人却总是不依不饶,竟然追了我快一年时间。”
黄蓉以礼相问:“陶大人倒是说说看,我冯师哥怎么就成反贼了?”听冯默风一席话,只觉冯默风事出有因,于是转问陶阳,心想:不论你说得出什么不世之罪,本姑娘定然能与你一辩高下。
陶阳心中一怔,登时闪过一己之私,于是转念一道:“其实反贼倒也谈不上,但看这情形,姑娘今日是定要与我抢人啦?”心道:不捉此人,回去复命于皇上,只需道此人并非反贼,全是误会即可交差。只因他已查出,当日潜入皇宫的人并没有对大宋做出什么祸事。不过这人以自身武功能逃开他手下的追捕,心中不快,自是想要寻来此人好好比个高下,好在不久前于嘉兴,自己稳稳得胜,倒也心中舒快,今日又碰见昔日伊人,定要好好想个法子,拥佳人在怀,若还能娶得眼前女子,定然是平生之快,自己便也能归隐山林,田中作乐。
冯默风苦道:“大人,我真的不是反贼,昔日夜闯皇宫的人不只我一个,我一个宋人,自然对大宋朝廷绝无不轨之心。”
郭靖心生疑问,道:“夜闯皇宫?”
于是冯默风把当日大闹禁宫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靖、蓉二人闻听此事只觉抱歉,于是说他二人当日也参与进大闹禁宫之事,但这事对大宋朝廷并无害处,只望陶阳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