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黄蓉叫唤,郭靖怔了一小下,随即回过神,伸手去挠后脑勺,失笑一声,道:“我没你做得好。”
黄蓉皱了皱眉,发问:“我很会做菜么?”
“当然了。”郭靖回应道,转而一笑,又道,“天底下再无第二人比你会做饭。”
“啊?”黄蓉不敢相信郭靖的话,只道,“原来我这么厉害。”
此刻靖、蓉二人相处之情形即便算得上融洽,但看着黄蓉对过去之事一点均未想起的模样,郭靖心中还是越发地难过。
“蓉儿?”郭靖放下手中物事,怔怔地看着黄蓉,不由得出声叫唤。
“怎么了?”黄蓉一边吃着烤鱼,一边瞪大眼睛看向郭靖,出声询问。
二人对视许久,再无任何反应,郭靖又继续出声叫唤:“蓉儿?”
黄蓉放下手中食物,取来一旁抹布擦手,心中感到疑惑,再次发问:“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再无过多言语,郭靖咬着嘴唇,势必欲将唇皮咬裂,心里面挣扎许久,进而靠前一把将黄蓉抱过,急道:“蓉儿!”
“蓉儿!你是我的妻子!”郭靖将其勒紧,字字述出此刻焦急混乱的心境。
“我们两个成过亲!拜过堂!”郭靖松缓了一下力气,又继续勒紧黄蓉的脖子,有势要勒断黄蓉脖颈之嫌。
黄蓉被郭靖勒得险些气绝,一时挣脱不得,忍了许久方见郭靖自行将她松开一点点,捂着胸口咳出几声,抬头看向郭靖,努力地喘气,出声再一次发问:“我......我知道,你......你不是早就说过了,我......我快被你给勒死了,勒......勒死我,你......你怎么办?”说完,不由得重重咳出好几声,嗓子都快被咳哑了。
郭靖捂着黄蓉的双肩,双手微微颤动,眼中微红,险些哭出声来,摇晃着头,急道:“蓉......蓉儿,你......你不是这样对我的,你......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
黄蓉心里头被郭靖激愤的情绪触碰,不由得心中发软,眼瞧他急得眼中泛泪,更不忍再说出些别的什么话再去刺激他,抬起手替他擦拭掉几滴泪珠,忍不住与其相拥,微微一笑,柔声道:“郭......郭......”未能叫唤出声,随即换个称呼,温声细语,“靖......靖哥哥......”咬咬嘴唇,仍掩不住笑意,于是低声一笑,嘟着嘴,嗫嚅出声,“你......你好傻!”
闻言,郭靖忙分开彼此,瞪大眼睛与其对视,脸颊微微翘起,探询:“蓉儿你......蓉儿你......”登时膛目结舌,道不出任何言语。
黄蓉知道郭靖在想什么,防他误会,直解开他心中疑惑,忙道:“我......我没有记起什么,但......但是,我......我永远做你的妻子,永......永不反悔。”说完,淡淡笑开。
郭靖没能想明其中缘由,忙在脑袋瓜子旁边打出各种问号,黄蓉嫣然一笑,飞快言语:“你看你,我没反应你便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这下给你反应了,你又笨笨的。”
郭靖忙笑道:“对,我笨......我笨......”庄重地持起黄蓉的双手,俨然肃令,逐字吐纳,“都是我笨,但是蓉儿,你永远要跟着我,不管你能不能记起从前之事,你都要跟着我。”
黄蓉抿嘴一笑,对上郭靖发痴的目光,颔首低眉,嗯了一声,靖、蓉二人随即再次紧紧相拥。
“蓉儿,你再多关心我一点,行不行?”大手牵小手,靖、蓉二人朝城区走去,欲寻客栈休息,郭靖边走边道。
“嗯?”黄蓉不解,奇道,“怎......怎么才算是‘多’呢?”
“就是......就是......”结结巴巴,心中的话不仅难以述说,而且羞以表达,郭靖咬着牙出声,“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说。”
黄蓉侧头看向郭靖,同时郭靖侧头而过与其对视,未待黄蓉发话,郭靖忽地叫唤:“蓉儿。”
忽听郭靖呼得声大,黄蓉眼中透出更多疑问,郭靖斩钉截铁道:“你亲我一下。”
黄蓉心道:亲......亲一下就算“多”关心了么?这是什么道理呢?
夜晚,靖、蓉二人在燕京城内寻得一客栈以作歇息。
今天......今天......今天蓉儿亲了我。靖、蓉二人同枕一床,郭靖背对着黄蓉,捏着被子,淡淡地回忆白天之事。
原来,黄蓉当时并无犹豫过多,应了郭靖请求,围住他的脖子令其低下头靠于自己,轻轻在他脸侧碰了一下。
后来,郭靖咬了咬牙,凑得与黄蓉更近了一些,黄蓉瞧他模样,不禁一笑,侧回身子,拉着他朝前路继续步行。
靖、蓉二人同枕一床,郭靖假装已经睡着,借此无意识翻转身子,悄悄睁开眼睛欲去瞧瞧黄蓉在干什么,是否已经入睡。
黄蓉两只手叠于棉被之上,呼吸轻盈,似常人睡姿,确是已经熟睡。
郭靖掀开被子,坐起身,两只脚先后踏出床外,蹑手蹑脚走到茶桌前倒水即喝,然而,在这过程中却又故意弄出些许动静,茶壶碰撞水杯之声尤其明显,躺回休息时动静尤其大。
半晌,郭靖侧过身子,抬起手搭于黄蓉叠着的两只手上,轻轻摇动,沉声叫呼:“蓉儿。”
原来,他是想叫醒黄蓉,却又不知要干什么。
黄蓉淡淡转醒,昂的一声,眯起双眼,脑袋瓜左右摇晃。
“靖哥哥,是你叫我么?”看向郭靖,黄蓉眯着眼睛柔声询问。
郭靖眨了眨双眼,亦昂的一声,转过头看向床外又转回来看黄蓉,似刚醒来之态,轻声发问:“蓉儿,什么事儿?”
黄蓉扁起嘴,皱着眉头,眨了眨困乏的眼,揪着被子侧过身背对郭靖,懒懒睡回。
见状,郭靖急得咬裂嘴唇。
无礼之,双手搭于黄蓉双肩,使劲儿将其掰过,与自己相对。
黄蓉顺着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双手置于郭靖胸膛之前,朝里窝了一下,缓缓吐气,并无醒意。
蓉儿总算与自己亲近了一些,郭靖心道。随即眼珠子左转右转,抬起手去抓脑袋瓜,愣在那儿,持续近乎一个世纪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