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到了自己被绑在手术台上,自己挣扎,拼命扭动着身子,却仍旧看着手术刀一点一点划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
然后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人,将手伸到自己的肚子里,将已经胎儿取出。
一只手抓着孩子的身体,脐带还与自己相连,抓在自己面前。
清晰的看到孩子在自己眼前,还带着胎膜,小腿在无意识的踢蹬着,隐约能够听到宝宝虚弱的哭声。
然后模糊的看着那个恐怖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将手移到孩子细弱的脖颈间,一点点用力,直到孩子在自己面前,再没有一点反应。
然后松开手,将手里的尸体随手扔在地上,发出一阵令人颤抖的恐怖笑声。
自己不管肚子还开着血口,挣扎着从手术台上滚到地上,一点一点爬向那个人,哭喊着,嘶哑着,祈求着。
而回应自己的只有那个人癫狂的笑声,还有孩子已经逐渐冰冷的尸体。
缓缓将眼睛睁开。
思绪缓缓回神,慕清轻想到了,刚才只是一场梦,内心只有满满的庆幸和后怕。
眼神聚焦,入眼的是熟悉的那张容颜,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君筵宴,那个给自己唯一温暖,现在却又逼自己流掉自己腹中孩子的人。
让自己爱,又让自己恨的人。
眼眸变得清冷,感受到自己背后已经半湿的衣服,很难受。
可即便如此,慕清轻的身体却一动也不动,手心传来阵阵疼痛,让此时的她无比清醒。
“做什么?”
声音淡淡的,却让君筵宴有种自己再也抓不住了的感觉。
心里有些不安,嘴角强行牵起一抹弧度,淡笑道:“清轻,我们该吃饭了。”
声音极尽温柔,却掀不起慕清轻内心一点波澜。
“放药了?”慕清轻的声音有几分冰凉,眼神也是满满的淡漠。
君筵宴要扶慕清轻坐起来的手一阵僵硬,随即恢复正常,心里却是忍不住的酸涩与难过。
“没有,晚饭,我们一起吃,我喂你。”
慕清轻双手仍然放在被子里,任由君筵宴将自己扶起来,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好,只要孩子不出事,我就不会有事。”
君筵宴读懂了慕清轻话中的意思。
孩子不出事,她就不会有事。
那孩子不在了,她也就不在了。
慕清轻,你的心,真是够狠的。
对我,你居然真的一点点情分都不肯留。
“不会有事的,你们都不会有事的。”
君筵宴知道这是欺骗,却仍旧不自觉的说了出来,不知道是在哄小公主,还是在骗自己。
骗着自己,好像这样的情节,能延续到永远。
慕清轻冷睨了君筵宴一眼,看不透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攥着的东西的手,却一刻也没有松开过。
就这些天看来,君筵宴绝不是一个做下决定,能够轻易被人动摇的人。
这句话,多半也是假的。
孩子是自己的,也只是自己的。现在能够保护他的,只有自己这个妈妈。
所以,冰封着心,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