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低头，发鬓旁的步摇坠子打到了脸上，有些冰凉，她声音有些颤：“臣妾没有。”

竹隐道：“天妃！”

那语气是十足的恨铁不成钢，一个鸟族公主一个土系公主，实在不必怕玄鲛，天妃怎么这样软弱。

就是因为总是这样，才会平白被贱人抢了正妃的位子屈居侧妃这么多年，若是硬气一点，过几日的封后大典还不知是谁的好日子呢。

清和道：“既然没有就散了吧。”

画眉的眼眶有些红，这么多年了，自以为能感动他，自以为这些年在宫里这样飞扬跋扈也无人管是因为他对自己已经有一丝怜爱了，却不想碰到那个女人的事还是这样。

她哽咽着道：“是，臣妾告退。”

然后微微俯身，头也不抬地后退走了。

年嘉月看了竹隐一眼，也俯身道：“如此，嘉月也告退了。”

竹隐愤愤地看了一眼玄鲛，也摔袖走了。

谢灵均淡淡道：“这就是清和兄那位侧妃，鸟族的公主？”

清和瞧着她的背影点头道：“是。”

谢灵均道：“是个美人，可惜了。”

玄鲛嘴角一抽，美人？谢灵均怎么跨起画眉来了，还说她是个美人儿……这话怎么听怎么诡异……

清和淡淡一笑，道：“西宫客人众多，多有不便，灵均兄可要换个清净的地方住？”

谢灵均道：“不必，我随着大家一起就好。”

清和道：“也好。”

话毕，他看到谢灵均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向珩，开口道：“这位是……？我怎么从未见过你身边有个这么气质出众的下属。”

谢灵均回头看了看向珩，道：“这是海狐族的大公子向珩，如今已是族长了。”

清和面色一变，海狐族的大公子？那不就是那位的哥哥吗？

按理说应该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可他怎么就这样安静地跟在灵均身旁，灵均看起来也对他没有半分防备……

他和海狐族冰释前嫌了吗……怎么可能，向雪的死对灵均的影响都那样大，更别说这位传说中把向雪捧在手心的亲哥哥了。

还有灵均，怎么就突然好起来了……莫非，是找到了复活向雪的方法！？

一时之间清和的表情瞬息万变的，向珩把他的表情都瞧在眼里。

自从那日西海王宫里兵变以后，他和谢灵均就有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不提以前的事，也不似从前一样亲近，就这样像水平线一样生活。

可是该给的，谢灵均还是给海狐族了。

所以从他重新站在谢灵均身后的时候，就有无数的人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人们不解，不解他为何站在杀死自己妹妹的仇人身边。

他们更不解，为何那样的深仇大恨也可以一笔带过。

可是自己和谢灵均都清楚，这不是一笔带过，是更加严厉的惩罚，是看着谢灵均，直接的仇人在深渊里，在内疚里，日日夜夜惩罚着自己的内心。

他抬起眼睛，面色平淡道：“见过天帝。”

周围似乎有风吹过，向珩的额发被吹起来，看起来温润至极。

清和有些晃神，他是见过向雪仙子的，他们兄妹看起来似乎有很大不同，可是又有一点是十分相同的。

他有些失态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