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厅中,小厮们就送上了茶水与几样茶点。
奔波了半日三人也有些饿了,此刻离晚饭又还有一段时间,就就着茶,吃起茶点闲聊起来。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今日所见的四位掌柜身上。
“真想不到,四店的掌柜和管事竟都是那般年轻!”郝邵阳一脸感叹。
“这有何怪,我听四家商铺从筹建到开业,都是掌柜和管事一手操持的。
算来当年他们最小的才十七八九,大的也不过二十出头。”张旭淡淡一笑道。
“这么巧!?”陈子逸脑中闪过一念,脱口道。
“是挺巧的。”张旭点头道.
其实初闻此事,他所想与陈子逸一般。
只是四家店铺远在苏州,与他家族生意并无关联,所以未再细查。
郝邵阳看了看陈子逸,又瞅了瞅张旭,不禁猜测:
“子逸哥,张大哥,你们说他们的东家会不会是一个人呀!”
“不知道。”张旭耸了耸肩。
“有可能噢!”陈子逸倒是一脸探究道。
“什么有可能啊!?”
一个洪亮,且带着几分愉悦的声音打屋外传来,随话声杜荣生和冒东原从外头走进来。
“杜叔叔,冒掌柜。”
三人起身,同时道。
“坐,都坐吧。”杜荣生笑呵呵道,想来铺中之事顺利解决令他心情舒畅,人也精神多了。
“是。”
几人围桌坐好,陈子逸道:“杜叔叔,您们怎么过来了。”
杜荣生笑道:“安排的差不多,过来看看你们。对了,你们聊什么哪?”
“也没什么,只是听张旭说那薛,吕,沈,安四家店铺,从筹建到开业,都是各家掌柜和管事一手操持的。
所以我们猜测,他们的东家会不会是同一人。”陈子逸回道。
“这事我也有耳闻,对了东原,我当初好像让你查过这事,可有结果。”
杜荣生转头向冒东原询问。
“回老爷,此事小的当年查过,只是并无结果,所以未曾上报。”
“无结果?这是个什么说法?”郝邵阳好奇。
“是这样的,四家铺子虽是同年所开,但时间却不同,且四家分在城中各处起初并无往来。
直到开业两年后,一次宴席上几人相遇,认出各自的身份才开始交往的。”
“这么说,那事只是巧合!?”郝邵阳还是有些疑惑。
“应该是吧。”冒东原莞尔道。
其实这事上他自己也说不准,可实在没有证据表明四家家主有任何关系,只得实话实说。
只是他犹疑的口气,倒是令三人愈发好奇。
好奇归好奇,此事与他们三人皆无太多干系,所以三人也没有过多纠结于此。
郝邵阳道:“杜叔叔,冒掌柜你们来,是有什么事吗?”
“哟,看老夫这脑子。”杜荣生一拍脑门,呵呵笑道:“老夫过来是叫你们吃饭去的,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动身了。”
三人这才发现夕阳已渐远去,暮色轻垂,星月浅露。
白天的燥热已随夕阳离去,丝丝凉意则伴暮色而来。
……
当夜的宴席上,四家店铺除薛成外,余下三家的掌柜与大管事都到了。
席上几人相谈甚欢,也让三人见识到了三位掌柜的另一面。
安如海沉稳却非沉闷,吕鸿一风雅不失风趣,沈放虽不羁却也非放浪之人。
三人眼界极广,见闻颇多,言谈中少了些市侩,多了几分风雅,又不失烟火气。
散宴时已是亥时二刻,出了雅间吕鸿一有意放缓了步子,待左青近前,方低声询问薛成的情况。
走在他们前面的张旭,这才想起自己允诺的事情,回到住所即休书与邱弘宇。
只是几番思量下,信中并未提及请他亲来一事。
毕竟邱弘宇是一庄之主,而薛成却只是一家商铺的掌柜。
只将薛成的病情提了提,愿其能差人送药过来便好。
只是他不知,有人已先他一步,将替薛成“求药”的信函送到了红叶山庄。
……
两封书信,一前一后送到红叶山庄总管邱石手上。
张旭的信上虽没封泥但信封上写的是“邱弘宇亲启”,他自然不好拆阅,也就不知道信里写什么。
另一封,与其说是信倒不如说是一张纸条。
只是那上写的让邱石看着眼角直抽,那位又出什么幺蛾子哪!
所幸,这事不归他管,也用不着他操心,只将信收了待少爷回来再说。
信函到达山庄地九天,邱弘宇与邢云,叶少华打马回庄。
这一趟三人收获颇丰,邱弘宇在(宁夏)邢府不仅见到了邢若风,邢子玥父子,还有叶少华的恩师刘浩。
几人久别重逢,虽因邱心海的死讯,令众人唏嘘不已。
但事过境迁,众人也没伤心太久,接风宴上倒还相谈甚欢。
到(宁夏)府的第三日,邱弘宇便备下厚礼前往无量山庄。
欧阳祺与“四老”相交多年,他与“四老”也都见过,但从未正式拜访过,说起来实在有些失礼。
所以这次来(宁夏),他便决定要去无量山庄一趟。
同行是邢云与叶少华。
……
天山脚下迎候三人的,是无量山庄总管阿曼。
一个四十出头的维吾尔族男子,只是他身上有一半汉人的血统,又娶了位汉家娘子,所以汉话说的极好,平素也喜欢汉装。
阿曼的娘子姓林,林氏是山庄的管家嬷嬷。
二人育有一女三子,长女阿依娜嫁给的邢家在嘉峪关内一商铺的掌柜。
长子乌图克娶了位阿萨克族姑娘佐玛,夫妻二人打理山庄的马庄。
次子艾尼尔与三子安拉则在敦煌,打理玄家老四在敦煌开设的一家清真饭庄。
邱弘宇虽是第一次上天山,但因欧阳祺的缘故,这些年他与无量山庄不仅有书信交往,还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他与山庄众人也算得上旧识。
故朋旧友相聚,把酒言欢,海阔闲聊。
邢云到这时才知道,当年欧阳祺为何会那般摸样来到他的客栈。
欧阳祺之所以所以为哪般,是因为她从“四老”那听了太多他的事。
或是出于好奇,或是出于嫉妒,反正欧阳祺对他生出了试探之心。
“四老”与她本就相见恨晚,又有些臭味相投。
所以对欧阳祺的想办之事,不仅是有求必应,还乐得为她打点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