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烦心人,悠闲客
作者:凡若心尘      更新:2019-08-01 01:28      字数:2729

邱弘宇放下名帖,拱了拱手:“舍妹顽皮,还道长见谅。”

玄智摆了摆手:“无碍的,贫道只是好奇,于此事上欧阳姑娘与二位可有交代?”

邱弘宇略显为难道:“不瞒道长,知晓道长下山,晚辈二人就觉得,此事怕是有小妹的手笔。

她用何请道长下山,我二人也能猜出一二。

只是信中所写,我二人的确不知。

舍妹的脾气秉性,道长想来也听说些。

她自来不喜拘管,常年在外游玩,性子疏懒,一年半载不与家中联系也是常事。

晚辈虽身为兄长,但对她的行踪也不甚详知。”

一句话,她人在哪?在做什么?为何会插手这件事?他是一概不知。

玄智略一沉吟,“是贫道唐突了。”

“那里,是晚辈疏于管束,舍妹若有冒犯处,还请道长见谅。”

“邱庄主多虑了。”

瞧着二人也说得差不多了,司马行空莞尔道:“道长,若无他事,我二人就先告退了。”

“哦,二位好走。静虚,代师伯送送两位庄主。”

“不必了,就两步路的事,留步,留步。”邱弘宇笑道。

回到房中,司马行空一屁股坐在榻上,玩味道:“杜老爷子这回怕是摊上大事啰!”

坐在床边的邱弘宇也点了点头:“那丫头不是个无的放矢。

既然下血本把玄智道长拉下水,定是掌握了什么把柄。

只是一时无法确定,又怕他杀人灭口,这才玩了这么一出。”

“以她的性格,怕是不止拉了玄智道长一人。”司马行空猜测。

“还真有这可能。”邱弘宇也不否认,自己妹妹是个什么人他也清楚,轻叹道:“就不知道是谁了?!”

“天山,京城(忠信门),山东(八卦门)和游龙岛,那几位想是赶不过来的。

而今在江湖既有权威,又闲着紧,还有兴趣陪着她胡闹的怕是只有那一位了。”

司马行空掰着手指头数道。

“不是吧!”邱弘宇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我估摸着,那丫头就算现在不在那位身边,后天也必定是要跟他着过去的。”

邱弘宇闷闷道:“藏了这些年,不藏了?”

“许是憋坏了!?”司马行空闲闲道,随后又打趣:“保不齐,那丫头还想用那位做饵钓鱼呢!”

邱弘宇顿觉头大如斗,闷闷的转身上床睡去。

司马行空颇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一记掌风熄灭了烛火。

……

另一边的厢房里,陈子逸、郝邵阳兄弟二人回屋后并未急着歇息。

打进屋起,郝邵阳就想着,怎么跟表兄说,自己对杜家与闲月庄约战这事的疑惑。

盘算着,明日寻到杜叔叔后的说词,还有后日的应对之策。

屡顺了思绪,想好了说词,郝邵阳正打算开口。

抬眼却瞥见表兄单手支额,垂眸静坐,思绪却不知飘去何处。

郝邵阳阖了阖唇,思量再三,终未出一言,无自坐下斟了碗茶。

陈子逸的思绪,的确飘得有些远了。

期初,他思索的也是杜家与闲月庄的事,只是想着想着,就想到父母身上。

若是以前,这样事只需父亲一句话,莫说是一个闲月庄,就是十个,也不会闹到这般动静。

不知从何时起,父母对杜叔叔的态度,就有些不一样了。

似乎,似乎是从母亲病愈后,双亲对杜叔叔的态度就变了。

虽然年节礼物不曾断,可却不像往年那般上心,多少有点敷衍。

家中气氛也有些异样,说不出哪里不同,可总给人不舒服的感觉。

所以近这一年,他大半都在外头,只有年节及双亲的生辰之日才会归家。

而随着他在家的时日越来越少,他与父母间的关系,也渐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倒不是他们待他有何不同,每每归家一如往昔般嘘寒问暖。

可不经意的抬眼,却总能看到他们眼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他莫名的感到些堵心。

从那时起,他渐渐的变得有些怕回家。

可在外久了,想的最多的,还是家和家中的人。

许久,陈子逸才总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转身倒茶的时候,看到郝邵阳还端坐在那,诧异道:“你还没睡呀?”

“哦,晚上吃多些撑着了,想喝点茶消消食再睡。”

郝邵阳本想跟他提杜家和闲月庄的事,可他神色似有些不好,当即便找了个借口。

“别喝浓茶,喝浓了夜里睡不好。”

看不到他茶碗里的汤色,陈子逸只好心提了句。随后又道:“你晚上睡床还是睡榻?”

“榻吧!”

“嗯,那早些歇了吧啊,也不早了!”说罢,陈子逸起身往里屋去。

他将到床边时,郝邵阳忍不住问道:“明儿,我们去找杜叔叔吧!”

“嗯。”陈子逸没回头,只顿了顿,应了声。

郝邵阳长舒了口气,只是攒了一肚子的话,就这么憋回去,实在是觉得堵的慌。

猛灌了两大口茶水,方起身吹灭了烛火。

与此同时,住在二人对面的张旭,也是辗转反彻。

时至今日,张旭已确定,那位已入了旁人设的局,而这也是令他为难之处。

于情,他们虽为父子,却无半点情感牵绊。

而生母身故之疑,更令他心生不满。

所以在此事上,虽不说幸灾乐祸,倒也乐见其成。

但于理,他毕竟是他的生身之父,明知前方是陷阱,却不加以阻拦,有悖道义。

可若让他就这么轻易躲过,张旭又实在不甘心。

情与理,私心与道义,犹如两股势力,在他脑中胶着不下,令他烦扰不已。

他这厢百般为难,却独独忘了,事情发展至此,杜荣生已是骑虎难下。

几人中睡的最安稳的,莫过于邢云、叶少华兄弟二人。

二人与杜荣生无旧,又不详知其间内情,回房洗漱后就各自歇下,一觉天亮。

与邱弘宇的糟心,郝邵阳的担心,和张旭的烦心不同。

在另一间客栈内的杜荣生,此时却是头痛不已。

起初,事情发展的确是按他设想来的,虽说多了几个人,倒也不妨碍他后续的动作。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人竟能将玄智请下山。

这样一来,他前期所有的部署全被打乱了,事情似乎也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而令他头痛的还不止这一件。

下帖那日起,他就命家中护卫前来。

数日后,家中回信,已命三对人马共计二十七人分三路前往休宁。

而熊进刚、虎正国和鲍兆兴兄弟三人已先行前往。

可时至今日,除了熊家弟兄三人,他就没看到过其他人。

去信询问,回信告知,三队人马早已出发。

以他们出发的时间,算上路程,就是走也走到了,更别提他们是骑马而来的。

显然,他们在来的途中被人截住了。

什么人有那么大的手笔?能做到如此悄无声息?又是何目的?

想来想去,杜荣生能想到的,便是那群神秘的黑衣人。

就不知,他们与请玄智下山的是不是同一伙人。

若是,他们这般行事,是为了帮闲月庄?

那么他们与闲月庄又有何关系?

若不是,他们又会是谁?

这诸多的谜题,犹如一张巨网,将他死死的困住,动弹不得,忧烦至极。

而被杜荣生“惦念”的某人,此刻正躺在新租小院屋内的罗汉榻上,看着兄长寄来的书信,嗑着瓜子,好不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