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郭燕捋着马脖子远远看着前面的三个男人,经过一上午的尾随她早就冷静下来了,她知道那两个“欺负”自己的男人不是什么坏人,不然凭对方的功力自己早就被拿下了。只是自己的剑被那个臭无赖给捡漏了,心里始终压着一股火。
其实那把剑虽然挺贵重,但也不至于让她东郭燕一直跟着两个男人后面转悠,她也不明白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思路,反正就是盼着能看到那个抢自己兵器的狗东西倒霉,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舒服一些。
如今看见两人正在帮一个落难的家伙心中又别扭起来,这两个人越好就显得她自己越是非不分无理取闹。想着想着不自觉的手中力道大了些,那马就吃痛的哼了两下。
“哟!对不起青皮,我不是有意的。我给你摸摸哦……”
那马鼻子哼哼了两声,好像算是回答了。
赵飞白眼看着姓钱的商人吃完东西,就冲着咸鱼说:“贤弟,这山上不太平,你先送钱员外回济阳城安顿一下。”
“赵大哥,那你?”咸鱼不解的问道。
赵飞白轻笑一下,说道:“我上山去会会这路毛贼,还此山一份安宁。”
不等咸鱼说话,姓钱的布商猛然就站了起来惊慌道:“壮士万万不可,这山寨里贼人不下数百,一人前去无异以卵击石呀!还是先回城里从长计议的好。”
咸鱼马上拦住他说:“钱掌柜,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赵大哥武功盖世,不要说几个毛贼就算绿林的总瓢把子来了也不在话下。”
赵飞白面色难得的一凛,肃容道:“卢贤弟,江湖险恶,这种话切不可乱讲。”
咸鱼马上缩了缩脖子说了声:“是。”
听到两人这番对话,姓钱的布商眼睛转了转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很明显这姓白的做事很有分寸,也许真的是艺高人胆大呢!听说这江湖上却有奇人异士,只是这以一敌百……不怎么可信。
“丫头……”
“哎,看谁呢,就是叫你呢!”
看东郭燕一愣神,咸鱼马上补充了一句。
东郭燕正待思索着怎么骂他,没想到这狗东西居然得寸进尺的又喊起来了。
“愣什么愣,姓东郭的就是喊你呢!快吧马牵过来,没看见这等着救人呢嘛!”
这话一出口,东郭燕就觉得胸口有一口恶气堵得自己快要喘不过起来了,翻身上马一扬鞭子就冲着那狗东西冲了过去。
虽然这是上山的路,东郭燕那匹马却也跑的平稳。仅片刻就冲到了咸鱼身前,咸鱼仗着赵飞白在身边本来还想装的泰然自若一些,却见那匹大马冲到近前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不由吓得连忙侧身要躲闪,却忘了地上全是碎石头,脚步一个踉跄摔了个大腚墩。
就在咸鱼一屁股墩倒的时候,东郭燕坐下的马前蹄突然扬起,一阵嘶鸣声后稳稳的站在了咸鱼身前。
东郭燕眼见咸鱼被自己吓得爬在地上,顿时心花怒放起来,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活该……哈哈哈哈!”
咸鱼瞧她笑自己也不恼怒,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说道:“行了行了,有正事呢!快下来,借你的马用用。”
东郭燕小脸一仰说:“你想借我就借,你当你是谁呀!”
咸鱼一副吃定你的样子,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剑笑道:“我是谁不打紧,关键你可是江湖儿女呀!这锄强扶弱仗义疏财不是份内的事儿吗?对不对?”
东郭燕被他这句话怼的一时语塞,咬着下唇思索了一下才说:“那先把剑还我!”
咸鱼早知她会讨剑,闻言连忙把剑一横,双手捧着献到东郭燕马下。东郭燕白了他一眼,附身抢回自己的剑挂回腰间。
咸鱼见她收了剑,连忙一挑大拇哥说道:“好剑呀……东郭姑娘真是好剑呀!”
“你才好贱,变着花骂人是吗?”东郭燕悻悻道,连正眼都不愿意瞧他。
咸鱼马山笑到:“我说的是剑,姑娘这把剑寒光隐隐吹毛断发可不就是好剑嘛!”
“你闭嘴,你这张臭嘴一说话我就想砍人。”东郭燕满脸嫌弃的撇了咸鱼一眼喝道。
一旁的赵飞百听她这么说,轻轻摇头一笑,将右手从腰间的刀柄处放了下来。其实刚才如果那匹马在往前半尺,这柄刀就会将马头斩落。
东郭燕并不知道赵飞百心中所想,翻身下马来到钱姓布商跟前问:“你要借马呀?说说吧,你怎么回事儿呀!我的东西也不是谁想借就借的。”说着眼神又撇了咸鱼一下,那意思分明是你想借?哪凉快那儿玩去。
钱姓布商几经蹂躏体力已经不支,如能有匹马骑的话自然是好得劲。连忙又将自己的遭遇复述了一遍。东郭燕听完,想了想问道:“劫道不都是在山下,你是被掠上山了吗?山上这么多人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钱姓布商连忙道:“在下出门运货身边总会带着几十位武师,这次要不是他们舍命相助我也逃不出来。这地我熟呀,方圆几十里都是平地,往外跑肯定会被贼人追上。只有这山上才能藏身,实不相瞒我都在这里躲了两天了。今天一上午没看见有贼人出没,这才往山下赶的,碰巧就遇到了三位。”
“这样呀!那山寨的寨主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东郭燕又问道。
“好像……叫什么靠山虎马……马林!对马林,”
东郭燕闻言笑道:“什么靠山虎,没听说过。不是什么有头脸的人。那个谁,就你!你不也是江湖儿女吗?这么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呀!咱们上去把这绺子挑了怎么样!敢吗?”
咸鱼见她激将自己,连忙笑道:“你别说,我还真有心上去宰几个山贼玩玩,不过你看人家钱掌柜这站都站不稳了,得有人先把他送进城里安顿下来吧!所以呢……”
“所以你就是个缩头乌龟,不敢去直接说不就得了,还啰哩巴嗦一大堆,真不要脸!”东郭燕不等他说完就接茬骂道。
咸鱼虽然不是个很要脸面的人,但直接让人骂在脸上那也会红一红的,毕竟他的脸皮也是肉长的。更何况是个小丫头片子骂他没胆子。转念一想,反正自己有赵飞百罩着,再说自己现在也多少有些自保的本事了,小心点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况且这丫头片子身手也不错,估计挺能吸引火力的。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还真就得让你瞧瞧哥哥的胆量。钱掌柜,回济阳的路您还认识吗?不是兄弟我不送你,兄弟我要随白大哥上山杀贼。”
钱姓布商连忙道:“既然有马代步在下自能返回济阳城中,卢壮士勿要挂怀。三位侠肝义胆都是人中龙凤,想那山野毛贼定是在劫难逃。”
几人又客气了几句,钱姓布商骑马回城,三人接着步行上山。
有东郭燕在场赵飞百的话更少的可怜了,咸鱼心中有气就用言语挑逗东郭燕,东郭燕也不理他全当他不存在。搞的咸鱼好生的没趣,只得正色的说:“我说东郭小姐,这山上可有数百号人呢。咱们总不能直接就杀上去吧!要不先停停先定个计划?”
“瞧你那点出息,几个毛贼还定什么计划,一脚踹开山寨,一刀一个全给他宰喽不就行了。”东郭燕满不在乎的说道。
咸鱼苦笑道:“大姐,你当自己去割韭菜吗?一刀一个,那些贼就是全站着不动你也要捅几百刀才成,瞎逞什么英雄。小心让人家弓箭手给射成刺猬。”
“那好,你有什么馊主意拿出来晾凉!别跟我说什么擒贼先擒王,我跟你说山寨里面到处是明岗暗哨,只要靠近必然会被发现。不管你从哪儿进去差不多都是硬闯。”
咸鱼听她说完,转头向赵飞白看去。看到赵飞白并没有表示异议,他马上对着丫头的身份有了些想法。片刻后,咸鱼接着说:“既然这样,不如咱们就分一下工。咱们两个直接往里面硬闯,这样的话必然会把大量的人引到山寨门前。然后凭着赵大哥的身手暗中摸进山寨擒住寨主应该轻而易举。”
赵飞百连忙说:“此事万万不可,卢兄弟你现在的身手还不足以全身而退。等看到山寨,你们二人暂且回避,我一人进去即可。”
东郭燕却说道:“我觉得他说的法子挺好的,白大侠你放心这家伙虽然是个拖油瓶,不过我保证能让他毫发无伤可好。这眼看着就快申时了,要不速战速决今晚上恐怕就睡不上好觉了。”
三人按照钱姓布商提供的方向寻找,不久就发现了一队巡山的山贼。三人跟在这队山贼后面沿着山间的小径一路弯弯绕绕走了许久,最后穿过一片密林之后几栋粗糙的木制建筑映入眼帘。建筑之间的院子里竖着一支三四丈高的杆子,杆顶一面黄底红字的大旗迎风招展,上书“摩崖寨”三个大字。
咸鱼从树后探出脑袋仔细打量了一遍山寨的环境,这寨子共有四栋建筑,三座是长屋,一栋应该是塔楼。正中的一座长屋尤其的大,估计容纳个二三百人绰绰有余,大门开的也比另外两栋长屋来的大,并排进四人绝对没问题。大门上方挂着一副红底黑字的匾额,别说那“聚义厅”三字写得还真有些气势,也不知这帮子土贼是从哪里求来的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