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芳,醒醒。”
耳畔传来大哥焦急的呼喊,刘淑芳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有千金重。
“咋回事啊?淑芳脸上长的都是啥?怎么会这么臭?”
海兰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有些害怕的意思。
刘建国怎么喊妹妹都不应声,他慌的没了主意,妹妹只在家住一晚就病了,咋和海涛交代?
这事又不敢去跟爹说,他还病着呢!急的他搓着大手在地上转,最后想到小时候妹妹发烧,后娘不给拿钱治。
他就是用温水给她身体,后来慢慢的好了。
“我去打点水,你给擦擦,好像发烧了,不行就得送镇上的医院去。”
说完他就跑出屋,点火烧水,眉心都拧在一起,妹子这病来的也太急了。
今天一早他拉开门,就闻到一股恶臭,那味道像是动物腐烂的气味,又像是茅坑发酵的味道,他一个大男人都差点没吐了。
忙屏住呼吸过去把窗户打开,这才敢喘气。
最开始他还以为妹妹拉肚子啥的,转身想问问她时,发现妹妹满脸鱼鳞一样的东西,黑乎乎的,看着都恶心。
当看到淑芳双眼紧闭,神情看着很痛苦,摇头呼救时,他才彻底慌了。
这才过去喊她,可喊了半天也没见她醒,也不知道得了啥病?
“咋了,你瞎喊啥?你爹病了,敢情和你们都没关系是不?”
赵玉梅从东屋走出来,看到刘建国时满脸不悦,拿白眼仁翻着他,说话都带着刺。
“一会儿,我去看。”
刘建国对这个后娘是报着不吵不闹,你爱说啥说啥,我该咋做咋做。
“哼,都几点了,你媳妇咋还不出来做饭,难道让我这个做婆婆的伺候她?”
挑完刘建国的刺,又开始数落宁海兰,在这个家里她现在就打怵刘淑芳,她是真不惯着她。
至于刘建国两口子,她可得按住了,不能让他们跟那个死丫头学,那在这个家,她的日子就没法过。
“妹妹病了,她在照顾,一会儿我做饭。”
刘建国现在心烦意乱,妹妹那边病着,后娘还在那里咄咄逼人,数落他媳妇的不是,闷声回答一句,就再也不理赵玉梅。
“死丫头病了?”
赵玉梅小声嘀咕一句,脸上已经难掩喜色,这才叫报应呢!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在心里嘀咕,死丫头病死了才好呢!见刘建国抬头瞪着她,就沉下脸呵斥他。
“那就快点做,死丫头重要,还是你爹重要,他病了饿不得。”
说完扭着水蛇腰回来东屋,脸上竟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刘建国长吸一口气,到底是后娘,一点不关心,他已经习惯了。
把热水舀到大盆里,端进了西屋。
“海兰,你给淑芳擦洗一下,我这个当哥哥的不方便。”
“嗯,行,交给我吧!”
经过昨晚的事,海兰现在看到刘建国还有些羞涩,俩人终于成为正式的夫妻,她的心也稳了下来。
淑芳是她的嫂子,又是建国的妹妹,照顾她应该。
刘建国怕妹妹受风,过去把窗户关上,回头歉意的看了一眼媳妇,这关了屋里的恶臭更是打鼻子,太难为海兰了。
“没事,咱们种地上粪的时候味道也不好闻,不怕的。”
海兰看不得丈夫这愧疚的样子,温柔的笑了,边说边把他推出门,插好门,开始给淑芳清理。
一盆水转眼变成黑色,淑芳脸上像鱼鳞一样的东西,却没有擦下去。
“这个咋办啊?”
海兰也有些慌了,喃喃自语,农村人迷信,就认为淑芳走山路冲撞到什么神灵?
想了想,她伸手解开淑芳的衣领,发现那鳞片一样的东西,遍布她全身。
“哎呀!妈呀!”
海兰吓得喊了一声,“咕咚”就坐在地上,这病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呢!太吓人了。
知道的这是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躺着一条蛇,还是那种黑鳞蛇。
“淑芳啊!你醒醒。”
带着哭腔爬起来,若是嫂子就这么死了,大哥的命就太苦了,刚娶了媳妇,三天就没了。
“呃,嫂子,我好热。”
刘淑芳被她擦过之后,觉得身体轻松了一些,眼皮才能睁开一点,看到海兰被吓得惨白的脸,她哑声说了一句。
“嫂子再帮你擦擦。”
淑芳醒了,海兰硬着头皮跟她说话,她不敢出去喊丈夫,怕后娘把淑芳扔出去。
“谢谢。”
刘淑芳浑身僵硬,自己根本就无法动弹,对海兰歉意的笑了笑。
海兰这次擦的时候,用了些力气,她惊奇的发现逆着那些鳞片擦,越擦越干净,那些鳞片就能消失。
可有一点很奇怪,鳞片不知道掉落到哪里去了,炕上没有,毛巾上也没有。
心里奇怪,可没敢跟淑芳说,她若是看到自己是那副模样,估计寻死的心都有了。
“淑芳,你等会儿,这水太黑了,我去换盆干净的。”
海兰拿被把淑芳包好,端着那盆脏水走出屋。
“哇,咋这么臭,你们在弄啥呢?”
赵玉梅出来催促刘建国做饭,见海兰端着一盆墨汁一样脏的水出来,一股恶臭就冲进她呼吸里,把她熏得蹲在泔水桶边干呕。
“刷......刷鞋。”
海兰很怕这个后婆婆,在她面前怎么做,都会挨说,讽刺的话听的扎心。
“去去,快倒出去,这是要熏死人。”
赵玉梅摆摆手,让她赶紧出去,这味道闻了都吃不进去饭。
干呕了半天,擦去眼角的泪花,赵玉梅阴鸷的眯起眼。
她们在这闹腾了半天,那个死丫头都没说一句话,难道她病的真很重?
赵玉梅眼含不怀好意的笑,本着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心理,她过去拉西屋的门,倒要看看那丫头死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