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七溪放松警惕的时候,没成想这黑衣人竟站起身来抱住自己的脑门,就是狠狠一亲。
啵……
连七溪都能听见那脆亮的声响,“靠!”
一时没忍住,七溪骂了句街。
黑衣人顿时愣住,没有明白七溪的意思。
七溪则挥挥手,“没事,哈哈,没事……”
只要不杀她,怎么都好,赶紧走吧,赶紧走吧……
七溪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也没想其他。
不久,黑衣人首领带着自己手下离去,只剩下七溪一个人待在轿子里,众家丁都在外面议论纷纷。
七溪此刻也是满脸黑线,虽然她来自现代,对于男女肌肤间的接触比较开放。
可是一上来就亲额头,这个……
也不知道宇文季北是看见了没……
如果是看见了,他又会作何感想。
七溪没来由的满脑子都是宇文季北。
等她再探出头去看树下的时候,却发现树上已是空空荡荡……
连七溪都不禁怀疑,刚刚是自己的幻觉吗?
算了,还是先往韩府赶吧,说好了今日要回娘家的。
若不回去,又要落人口舌,遭人非议了。
“起轿!”七溪一声令下,众家仆纷纷噤声,摇摇晃晃的,轿子又被抬起,继续往韩府赶路。
好久没有出府,若不是遇上这桩事,七溪的心情必然会很好。
路上正巧路过集市,七溪扒在破碎的窗帘前,看着窗外的热闹人群,七溪不禁有些失落。
把自由看的那么重要的她,在王府的这一个多月,完全像是被关了禁闭。
自己一个人呆着还好,当真接触到了外面的世界,七溪不免心里有了落差。
看着那追着爸爸要糖人的小女孩,以及街边的小夫妻正一起甜蜜的吃着糖葫芦……
七溪的心里是阵阵酸楚,她……
比谁都渴望简单的幸福吧。
等七溪跨进韩府的时候,却发现宇文季北已经稳稳的坐在椅子上面,手里还端着一盏绿茶,静静等待着七溪。
身穿黑色长袍的宇文季北,显得气宇轩昂。
黑色的衣服更能凸显他英俊的五官,面容之上还带着些许微笑。
看见七溪到来,他急忙迎了出来。
虽然,这里曾经是七溪的“家”。
可是,她从夫家归来,却没有一人对她表示欢迎。
想来也是,当初的这个七溪,在韩家根本没有任何地位,就连寻常仆人的待遇,较之她而言,恐怕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宇文季北则温柔的拉着七溪的手,极为绅士和呵护的让七溪坐下。
那态度十分毕恭毕敬,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尊敬和呵护。
今天的他,温柔的有些刻意。
七溪明白,他现在的表现,就是似乎专门为了给外人看的。
萍姨娘见宇文季北对七溪态度很是温柔,举止亲密,心里感到不是滋味。
这宇文季北不是号称不近女色的吗?
怎么对韩七溪这个贱婢,如此上心?
这副你侬我侬的模样,越是看的萍姨娘不爽。
尽管,七溪已经离家,可是,她对于七溪的痛恨,却一分都没有减少。
“夫人是否需要喝茶?”
宇文季北极为温柔的对七溪说道。
说着他还看了一眼身后的萍姨娘,脸上神秘莫测。
萍姨娘像吃了苍蝇一般,感到极为难受。
本以为将七溪嫁给宇文季北,一定会让七溪生不如死。
可是现在看来,自己的计划似乎泡汤,这个传言中的纨绔子弟,竟被这个韩七溪迷得神魂颠倒,眼神中尽是宠溺的情绪,溢于言表。
七溪见宇文季北如此温柔,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
他是什么时候可以这么温柔的?
见七溪没什么反应,宇文季北又继续说道。
“不知夫人想要龙井,还是普洱?”
“随便。”
七溪实在不擅长在外人面前表现自己的恩爱,显得有些许窘迫,只得应道。
“那就龙井如何?”
宇文季北温柔的声音,让众人如沐春风,给人带来温暖的感觉。
一边的韩淑雅,见宇文季北如此对待七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还没能得到太子的宠爱,就见这三王爷对七溪如此照顾。
本以为七溪嫁到宇文家之后,绝对会受到非人虐待,可是现在看来,七溪幸福的一塌糊涂。
能够找到一个如此温柔体贴,细心周到的丈夫,简直就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而且,竟还让这贱婢稳居正妃之位……
独宠她一人。
为什么这种事情,偏偏发生在七溪身上。
妒忌的韩淑雅,眼睛都有些发红。
“可以!”七溪说道。
她明白,宇文季北是要她配合,那她就配合好了。
“那好,夫人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去为夫人沏茶。”说罢宇文季北离开,准备为七溪沏茶。
“你们干什么的,还不快替姑爷沏茶。”萍姨娘对底下仆人吼道。
七溪来到之后,萍姨娘刻意没有给对方沏茶,意思很明显,她很想让七溪难堪,谁知道这竟然成为,宇文季北表现自己温柔体贴的机会。
众人纷纷上前,想在宇文季北面前表现一番。
眼前的宇文季北,到底还是身份尊贵,留着皇族的血液。
当所有人一拥而上时,宇文季北冷眼扫去,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停滞住脚步。
“谁敢和我抢,我夫人只会喝我为她沏的茶。”
宇文季北的语气突然变得极为愤怒,甚至近乎于怒吼,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明明刚才还是如此温柔,怎么现在……
宇文季北如此表现,就是想让众人知道,他的温柔,不是所有人,都有享受的资格。
只有自己深爱的韩七溪,自己才会如此她纵容爱护。
萍姨娘的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韩淑雅更是气的发抖。
怎么这贱婢就是命这么好?
片刻之后,宇文季北将茶煮好,恭恭敬敬的放在七溪面前。
七溪不擅长秀恩爱,将茶接过来,就放在一边,没有当即品尝的意思。
“怎么不喝啊?”
宇文季北语气极为温柔,带着十分明显的关切,轻轻的问七溪。
“有点……有点烫。”
七溪将头低下,有几分娇羞,对于秀恩爱这种事情,七溪一向极为不擅长。脑子不够,只能演技来凑。
“三王爷,您这是不了解她的本性啊!”萍姨娘尖声尖气的说道。
七溪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已经极力不露出破绽,可似乎还是……
萍姨娘老谋深算,就是想要挑拨离间自己和宇文季北之间的关系。
她可不能见到七溪过得好,那对她而言,乃是一种莫大的打击。
更何况,这贱婢敲诈了她近年来所有积攒的财富!
那些钱,得攒多少日子……
把自家淑雅的嫁妆本都赔进去了!
这笔账,她可要好好跟韩七溪算!
“什么意思?”宇文季北笑眯眯的问道。
“七溪根本不爱喝茶,她最喜欢喝的东西乃是酒。”萍姨娘说道。
“哦?是吗?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宇文季北感到有几分意外的说道。
“你肯定不会知道,韩七溪这个人心惊深沉的很。她自然要在你面前,好好的表现一番嘛!不能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萍姨娘说道。
“她的本来面目是什么?”宇文季北有几分好奇的说道。
“唉!这孩子从小就没有了母亲,想来是缺乏管教,无论做什么事情,都相当不如人意。她有一个很大的毛病,就是特别喜欢喝酒。以前在家的时候,经常背着我们喝酒,不管怎样都说不听。每次喝醉之后,就会肆无忌惮的发酒疯,对着家里的仆人又打又骂。”萍姨娘不怀好意的说道。
宇文季北听完之后,淡淡的一笑,没有任何表示。
“真的是这样吗?”他对萍姨娘说道。
“此事千真万确!”韩淑雅也在一边帮腔。
见他们两人如此侮辱自己,七溪自然感到不满,正当她开口反驳,宇文季北一伸胳膊将其阻止。
“不信你还可以问在场的仆人,韩七溪这个家伙,实在令人一言难尽啊!”萍姨娘继续添油加醋的说道。
宇文季北看了一眼周围仆人,所有人都纷纷点头,对此表示赞同。
他们知道,萍姨娘是在刻意针对七溪,可是没人有站出来为七溪说话的勇气。
七溪只是暂时回来而已,日后不会长久居住于韩家。
可是萍姨娘不一样,她到底还是韩家举足轻重的人物。要是对她有所违背,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萍姨娘见到众仆人表现之后,感到十分满意。
她就不信如此挑拨,宇文季北对于七溪,还能一如既往的真诚对待。
若果真如此,那当真就是奇事一件。
宇文季北没有吱声,便将放在桌上的茶碗拿起来,轻轻的吹了一口气,似乎想以这样的方式,让茶水可以尽快冷却。
待茶水温度合适之后,宇文季北将手中的茶碗,轻轻递到七溪手中。
“现在一点都不烫,你可以安心喝了。”宇文季北对七溪说道,眼里好似一汪春水。
明知道,宇文季北是在做戏,可是七溪仍旧陷了进去。
那眼眸如韶光流转,爱宠万分,若是真的……
相比之下,一旁的萍姨娘等人可谓是大跌眼镜。
本以为众人对于七溪毁谤中伤之后,宇文季北对于七溪态度,定然发生巨大转变。
可是现在看来,他们想错了。
“不知萍姨娘可否听说过一句话?”宇文季北笑着说道,眼睛却没有看向萍姨娘,仍旧停驻在七溪的身上。
“什么话?”萍姨娘有几分不解的说道。
“什么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宇文季北的话语,似乎有着什么玄机。
萍姨娘不明所以,不知对方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
“不知,王爷想要说什么?请赐教。”萍姨娘还维持着表面上的恭敬,回答道。
“我家夫人去到我家之后,表现的极为贤娘淑德,受到全府上下所有人的一致爱戴尊敬。也没有人在背后,说夫人半句闲话。醉酒闹事这种事情,更是不会发生在夫人身上。要是说夫人以前喜欢喝酒闹事,我想我家仆人,没有一个相信。可是既然韩家所有仆人,都认定这件事情乃是事实,想来不会太假。”
宇文季北的推理逻辑分明,条理清晰,萍姨娘毫无反驳之力。
许是有些口渴,宇文季北又自顾自的喝了一口茶。
“那为什么夫人在韩府,就会有这样的表现呢?”宇文季北继续反问道,“一定跟接触的人有关系,夫人亲生母亲过世,我也甚是惋惜。这么说来,您老人家和七溪走的比较亲近,想必七溪是受了你的影响吧。”
话里话外,宇文季北将话锋转到了萍姨娘这边,还将萍姨娘逼到了死胡同中。
若不承认,这罪名就是她捏造是非。
若承认,就是她管教无方!
好一出戏,宇文季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