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进宫赴宴 上
作者:二胖和二丫      更新:2019-08-02 01:08      字数:2923

宇文季北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就紧紧的拉着她的手,而七溪正在被疼痛折磨,哪管的了这么多。

当刺痛袭向脑部的时候,她便只能使出全身力气捏着宇文季北的手。

宇文季北刚刚被七溪治疗痊愈的手,此时此刻被捏的泛白而红。

他知道她的痛……

他明白她有多痛。

许久之后,那些痛如被风吹走的迷雾般烟消云散……

七溪再次清醒的时候,看着床边的人,却是郭老太医,而不是宇文季北。

刚才的一切,仿佛就是一个梦。

她是在梦里,错乱了神经,错把郭太医看成了宇文季北吗……

“太医……”七溪轻轻蠕动干涩的嘴唇,喃喃的唤道。

七溪的脸色十分惨白,头发上还有着些许虚汗,细柔的发丝黏在她的脸颊之上,郭老太医便递来布巾,让七溪擦拭一下。

“在,夫人。”郭老太医的表情很是严肃。

七溪清醒的脑子也渐渐想起之前在韩府发生的事情。

她忽然明白,这确实是萍姨娘搞的鬼。

“是不是……韩府有问题……”七溪试探的问道,她心里已有大概,只想得到郭太医的验证。

“是的,夫人身上有着淡淡的药香。按王爷的说法,许是萍姨娘特地将他引出去,怕他内功深厚发现端倪,给夫人下药不成功。不过,这也不能算药,只是个引子。夫人在韩府用餐的时候,许是多吃了些雪梨。这雪梨虽味道甘甜,但是,确实是寒凉之物。也就是说,夫人在大量使用寒凉之物后,再由药引促发,将夫人体内本身已经镇压住的寒毒,又激发了出来。现如今,病情……”

说到这里,郭老太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让七溪的心,凉了一大半。

她自己也是医者,心里自是有数,可是,当朝首席御医都给她下这个判断的时候。

她不禁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没事……”七溪虚弱的说道,嘴角还勾着一丝淡笑。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还能笑得出来。

但是,她只是想笑罢了。

为何上天要再给她一次生命,却又要这样作弄她……

她不愿,

她不甘。

“夫人,王爷派了轿子在外面接您回家。”郭老太医给七溪汇报道。

七溪弱弱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刚坐起身的她,又感到一阵头晕。

“夫人!”是小翠的声音!

“哎!我在这!”七溪回应道,虽然声音不大,可也让小翠听到。

小翠连忙跑进屋来,“夫人没事吧!”

“没事,扶我回家。”

家……

三王府何时已经成了她的“家”。

七溪淡淡的说道,小翠连忙搀扶着七溪,脸上尽是担忧。

她的病情,还是不要告诉她们的好。

七溪晚上回到家中,躺在自己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只听深夏的雨声,一滴一滴的滴在窗沿。

七溪甚至有些害怕,怕自己的这一觉睡过去,已经不会再醒来。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才能逆天改命……

尽管她已经死过一次,可那种痛快的死,和这种一日一日倒计时的死。

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其实,说一万,道一千,不知何时,她已经对这里有了留恋。

仅仅是来了这么几十天,她遇到了善良直率的小翠,一直如妈妈般照顾自己的孙嬷嬷。

还有个莫名其妙,神经病一样的宇文季北……

三王府,好像变成了她的“家”。

宇文季北……

宇文季北……

想着想着,七溪似乎在茫茫雨夜中,感到了一丝安心和暖意。

渐渐睡去……

当晚,和她一样有愁容的,睡不着的不止她一人。

坐在窗沿下喝酒的,其实还有宇文季北。

旁边,正是他的侍从庞墨。

宇文季北对着深暗的雨夜,一言不发,只是一杯又一杯的灌着酒。

“夫人,知道这件事吗?”庞墨也是一脸的严肃,似乎这件事情很是严重。

“我没有让老郭头告诉她,她不能知道。”宇文季北转着手里的酒杯,感觉似乎很是惆怅。

一向不漏声色的宇文季北,竟也有了愁容之相。

“王爷,你似乎很是失落。”庞墨直言不讳。

“我……我哪有。”宇文季北说着,又将烈酒一饮而尽,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消解内心的不快。

“夫人,是真的没有救了吗?”庞墨似乎还有些不相信,又问宇文季北。

“郭老头都这样说了,我能有什么办法?他是咱这里最好的大夫,举国上下最好的大夫!他没有办法……”

说着说着,宇文季北都不忍再继续说下去。

“说不定,会有转机呢。”庞墨安慰着宇文季北。

谁知,宇文季北“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白瓷酒杯砸的粉碎。

“有什么转机?我自幼丧父,母亲也被逼成疯癫,我堂堂王爷遭受百般嘲笑,成了众人口中的独眼龙,而竟如今又要她性命!”

宇文季北的拳头攥得泛白,上面还有几个鲜红的指甲印。

“郭老头不是说了吗,这毒也不一定。”

庞墨还是抱着有一丝希望。

“你不知道……她今日,疼的那副模样……你是知道的,韩七溪是个很聪明,也很像是跟我一般骄傲的女子。假若,她每一次的寒毒发作,都会伤害她的脑子,她最后……最后……”

宇文季北紧抿嘴唇,直接拿了大碗,咚咚的倒上烈酒。

他不想说。

他宁愿这根本不是事实。

“夫人会如王爷母妃那般吗?”庞墨颤着声音说道。

他很早时,就跟着王爷。

是见过母妃当年被折磨的样子,清丽婉约的母妃活生生被逼成了神志不清的疯婆。

甚至连宇文季北都不认得,见到人的手,就像见到了好吃的肉,抱着手指啃食不停。

不是那种普通的啃。

而是血淋淋的啃。

回想起那时,那些可怕的画面就在宇文季北的眼前漂浮,仍旧让他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或许是……郭老头说,这种疯最可怕的是,人会被自己的心魔所占领,终日活在恐惧之中。”

宇文季北的眼神黯淡下来,颓然不堪。

“王爷,会有办法的。夫人现在还好好的,不是吗?”庞墨拍拍宇文季北的肩膀,以男人的方式安慰道。

“是吗……”宇文季北长叹一声。

又过了几日,七溪在静养身体,终日如关鸟笼般,她的心也被关在了府里。

而宇文季北,还是不见踪影。

不时地,她竟有些出神,发呆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似乎真是头脑不太好使了。

“夫人。”小翠唤道。

“……”七溪还是木木然,呆看着院门前的大柳树,柳枝垂下随风而舞。

一荡……又一荡……

翠绿的颜色似乎很是平静,甚至能够将时光静止。

“夫人!”小翠大声唤七溪道。

“啊!”七溪如惊魂之鸟,大喊道。

“王爷来看您啦。”小翠说道。

七溪这才茫然失措的站起来,看到了小翠身后的熟悉身影。

“有事吗?”七溪看着宇文季北眼睛一眨不眨。

若是换做以前,七溪决对不会表现的如此明显,她如今似乎已经不如之前那般沉着,懂得在他人面前很好的伪装自己,从来都是一副波澜不惊,万事不愁的样子。

七溪的眼里闪烁着的目光,带着一丝木讷,似乎已然失去了往日的灵气。

但是,相比之下,韩七溪也变得更加直率,再不会左右闪躲目光,而是直直的盯着宇文季北。

“快去换衣服,我们走。”

看着七溪的眼神,已显现出些许呆滞。

宇文季北的心里,很是复杂,似乎像是被强酸烧灼,但却又喊不出痛来。

表面上的他,只是淡淡的说道。

而现在的七溪,则像只欢脱的兔子,已经基本失去了深度思考的能力。

“走?去哪里?”七溪感到有些好奇。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