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些什么?”程不丹的父亲,听见自己儿子,居然公然对抗圣旨,感到尤为愤怒。
“父亲,我没有糊涂。我就是不愿意和韩淑雅完婚,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一点都不会开心。”程不丹说道。
“闭嘴”!程不丹父亲大声吼道。
这边程不丹对于皇上的赐婚言辞拒绝,将对于他的态度显露无疑,那边的韩淑雅,同样不甘落后。
“没错,皇上。要是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还不如孤独终老。”韩淑雅说道。
“你们两个……”皇上见两人态度如此坚决,不禁感到更加生气。
韩淑雅此时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皇上,臣女也不想和程不丹王子完婚,还希望皇上可以收回成命。”韩淑雅跪在地面说道。
两人居然同时反对和对方完婚,这对于皇上而言,乃是一件极为难堪的事情。
他金口玉言,说的话没有任何人可以违背。
“你们两个,居然敢违抗圣旨?”皇上可根本不在意这两条区区人命,杀了,便是杀了。
“臣,罪该万死,但是,还是希望皇上可以收回成命。”程不丹丝毫不退让,言语之间尽是坚决。
气急的程不丹父亲,上前将程不丹搀扶起来,可程不丹就是跪地不起。
“我也是一样。”韩淑雅叩头说道。
两人态度都是无比坚决,可也让场面的气氛冷到极点,公然对抗圣旨,这可是逆天大罪。
皇帝面色巨变,自己登基以来,还从未见过有人,胆敢公然抗旨,两人实在大胆,令他感到怒火中烧。
“大胆!”皇上起身,将桌子上的茶杯扔在地面,顿时茶水四处蔓延开来,“有多少人,希望让朕赐婚,都没有这个机会,可是你们两个倒好。朕亲自赐婚,你们居然敢联手拒绝,在你们眼里,还有朕的存在吗?”
七溪心里一紧,最怕的就是,皇上像之前那般大开杀戒,对他而言,生命不过只是蝼蚁。
而对于君王来说,多是注重皇家的颜面,区区两人性命又算何物。
“皇上,我儿一时糊涂,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儿计较。”
程不丹父亲连连叩首,以期能够减轻皇帝对程不丹加以责罚。
大楚强,玄武弱,这是不争的事实。
儿子血气方刚也可以理解,可是,万万不能这么做啊……
这场面简直是乱了套。
韩淑雅喜欢的是太子,而程不丹看上的则是韩七溪,又怎么会愿意娶那韩淑雅呢?韩淑雅没能嫁给心爱的太子,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皇上!”程不丹欲言又止,他如今代表的是整个玄武部落,若是随便抗旨,可谓是不识大局,必将引发新的争斗!
“你……有何话说?”皇上的表情和语气已经代表了一切,在这个朝代,他就是万人之上的人!
没有任何人能有权利质疑他的话语。
程不语也是一脸的哭丧,站在程不丹身后揪着他的衣衫,怕是也不想嫁给那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太子。
“我……”程不丹显然也是不想娶韩淑雅,可是,他一时之间找不到更好的推脱理由。
“莫非!是嫌韩淑雅配不上你玄武部落的王子?还是我的亲儿子,配不上你们玄武部落的公主?”
韩淑雅也是急的眼眶红红,她这辈子做梦都想嫁给太子,如今怎么……要嫁给那粗狂的野兽?
可韩老爷是不会让她出来说话的,她也只有听从的份儿。
皇上这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若是在这个时候,有人抗旨,就是公然挑衅朝廷,公然和大楚作对。
他程不丹、妹妹程不语都未必能活着回去,别说是联姻了!
见刚刚结盟的朋友,已然落入囹圄之地,七溪有些坐不住了。
“皇上!可请开恩?放过我们一马……”程不丹性子耿直,怎会花言巧语的周旋,这句话反倒激怒了皇上。
皇上拍案而起,大声训斥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联姻岂是儿戏?朕说的圣旨,是绝对不容许更改的!你是想和大楚来一场战争吗?”
皇上的态度也十分强硬,宴会之上已然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出来周旋矛盾,甚至相爷和韩府侯爷都噤声不语。
就在这时!
七溪突然站起身来,吓的旁边的宇文季北连连摇头,伸手想拉她,让她别去,可还是慢了一步。
米色纱裙曼舞,七溪款步上前。
“请皇上听臣妾一言。”七溪上殿即行大礼,一点都没有逆反的语气,她恭恭敬敬的样子,让皇上生不起来气,就连声音也是极为软糯的。
若不听七溪的话,反倒是显得皇上太过小气,在跟一个小女子过不去。
“你是谁?”七溪叩地跪拜,未抬头,皇上并未认出她来。
“韩府长女韩七溪韩氏,现嫁予三王爷。”七溪是故意的,以宇文季北的身份,希望能够多几分保命的机会。
此次出来说情,也多是冒险,很难说百分百的把握成功,只能不断加码,拼此一博。
“好,你说。”皇上且是要听听,这韩七溪,能说出个花来?
“皇上钦点乃是上天恩赐,我等臣子必心怀感激,想必程不丹王子也是如此。可是,程不丹王子舟车劳顿才刚到大楚都城几日,还未能好好休息,也未能游览我大楚的秀丽河山。臣妾有一提议,望皇上恩准。”
七溪的话语里句句在理,竟让人反驳不得。
“说。”皇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七溪叩拜的身姿,这小女子已经是第二次在皇上面前巧言辩驳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有胆识,且有能力周旋,懂得进退的女子。
“让他们四人先相处几月,再行赐婚行礼,也让玄武部落的贵客对我大楚有更好的了解,有助于我们两国结下永不为敌的深厚友谊。”
七溪不可能一步直接让皇上收回圣旨,不过这缓兵之计也已经是计策里的上上策。既能让程不丹解除困境,又能够拖延几月时间,留出足够的时间来想办法脱困。
“哈哈哈……”皇上这洪亮的笑声,笑的七溪心里一颤。
她不紧张才怪,手心里全都是汗,这可是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就为了帮这个程不丹!
一旁的宇文季北只是冷冷的看着韩七溪。
他知道韩七溪的聪慧,可没成想到,这韩七溪与程不丹之间的友谊竟已经好到,足以让七溪豁出性命来帮程不丹?
不过,以目前的形式来看,王公贵胄都在这宴席之上,还有着别个部落的使臣也都在此,看得出来程不丹是誓死不从,皇上也不会希望下不来台,七溪这一垫脚,皇上应该会顺着台阶下来,以免场面更加难看。
毕竟,这玄武部落也是最大的部落,有着强有力的号召力,纵然大楚的国力再强,也未必能够以一敌多。
“行,就依你说!”皇上没有理由不答应。
更何况七溪的这番话说的漂亮到无懈可击,让皇上只能应允她的请求。
“谢主隆恩!”
四人齐齐下跪,谢皇上隆恩。
除了宇文季北之外,还有一人的目光如刀!
太子嘴角噙着邪笑,看着谢恩的韩七溪。
好不容易让父皇将美人许配给自己。
那程不语既是能文善武,他不能得到韩七溪,就是得到程不语也是好的。
必将有助于他日后的大业!
可这韩七溪竟如此没有眼力,竟又坏他好事!
看来是非要找死不可!
我看你那宇文季北,能护你几时!
七溪丝毫没有察觉到太子射来的冰冷目光,喜滋滋的回到了位子上,笑意盈盈的和程不丹、程不语打眼色。
可算,宴会结束了。
大家纷纷离席准备回府,程不丹便招呼七溪过去。
七溪也是没把宇文季北当回事,撇下他,就跑了过去。
宇文季北歪着脑袋看着七溪的背影,感觉自己非常的孤独……
对,就是很孤独!
他扁着嘴转身就走,自己的女人奔向别的男人,这一幕他一点都不想看。
见七溪走过来,程不语赶紧拉着她的手,说道:“真的是谢谢你!谢谢你!今天真的多亏你了,七溪。”
程不语的普通话说得很是蹩脚,笑的七溪前仰后合。
“这要谢谢你哥,那天手下留情。”七溪的言语之间,还在调侃那日程不丹差点将七溪杀掉的事情。
“啊?”程不语似乎是有些发愣,不知其所以。
而程不丹则和七溪相视一笑,说道:“改日,一定去府上登门道谢,这不,也有一段时间可以留在大楚,我们也可以一起到处逛逛了。”
说起玩来,七溪可是最喜欢了,连忙答应:“好啊好啊!”
“嗯!”程不语拉着七溪的胳膊,准备一同出去。
七溪再回头时,就找不到宇文季北的身影了……
“咦?”七溪发出疑惑的声音。
程不丹和程不语都很好奇,七溪在找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走吧!”
宇文季北肯定是没等自己……
七溪的心里一凉,但脸上却仍挂着笑意,算了……
“走!还得你们把我捎回去了!”
“这没问题!”程不语将右手放在左心口,向七溪行礼,“是我玄武公主的荣幸!”
几人有说有笑的,一路准备回府。
路过集市的时候,七溪可很是羡慕。眼巴巴得望着窗外得人流,看的程不语有些心疼。
“七溪,你好像很想去集市?”程不语有些蹩脚得口音,听得七溪总是想笑。
“啊……一般想。”七溪这个回答也很是有意思。
“一般想是想,还是不想?”程不丹在轿子外,骑着高大的骏马,看着轿子里面的七溪,问道。
“有点想……”七溪诚实的说道。
就算她不承认,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来,她那渴望的小眼神,正盯着集市看个不停,根本挪不开视线。
“你不是侯府的大小姐吗?不曾逛过集市?”七溪一个本地人,竟然显得比外地人还渴望出来逛,着实是有些稀奇……
“之前在韩府,就是遭受百般虐待,能活下来都是个奇迹。别提我去集市了……嫁到三王爷那里,活活被他关禁闭一个月,除了那半大的庭院,我也就路过两次集市……”七溪言语之间,透露出得都是对自由的向往。
“啊?这么惨……你可不知道,这京城竟有这么好玩的集市,来大楚第一天,我就玩了个遍。”程不语与七溪的年龄相仿,两人聊的甚是开心。
“是吗?可是还有半个时辰就宵禁了……咱们得抓紧回去。”七溪有些失落的说道,眼神还留恋在吹糖人的艺人身上。
“没事!半个时辰足够了!”程不语说着,就唤轿夫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