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羽和于海执行的任务极为隐密,都是趁着天还没亮就动身的,骑的马又是县里一等一的快马,当朱俊得知时,哪里还追的上。
仇英和朱俊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心里都着急张羽的安危。两人考虑了好久,一合计还是得向陈郡说明此事原委,须得他出手相助。
“此事便是如此!”朱俊和仇英来到县令府邸,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陈郡听他说完,一时也没了分寸,他自任这安喜县县令以来,哪里遇过这样的情况,那徐林与贼人勾结他到不放在眼里,只是其中竟牵扯到那县尉的儿子,不得不让他重视了!
那县尉王通武艺高强,又是县上的实权人物,掌管着将近千名军士,实在是让他伤透脑筋。最让陈郡又惊又怕的是朱俊险些被恶鬼害死,这样的事情他也只在志怪小说中看过,哪里想到是真的。
“唉,本想着一举拔起县上的祸害,哪知道竟发生这样的事来,却叫我如之奈何?”陈郡叹口气道,绞尽脑汁也没什么办法。
朱俊和仇英对视一眼,皆是苦笑,眼前的事错综复杂,实在叫他们感到一种无力感。
三人默然相叹,不知如何是好。
“咦,俊哥儿,仇捕头你们怎么也在这?当真巧呀。”杨士清走进来,看见三人,笑吟吟的道。
朱俊和仇英随意的向他行礼了,陈郡也微微点头示意,连话都不想说,接着又陷入沉思。
杨士清倒是一愣,没想到三人都这般无精打采,不由笑道:“怎的?遇上什么事叫我县上三位豪杰这般消沉,说来听听,说不得我这个老朽还能帮上忙呢。”
陈郡听了眼睛一亮,喜道:“老大人一生不知见过多少事,说不得真能出上主意。俊哥儿,快将此事说给大人听听。”
朱俊也抱着一丝希望,将先前的话一字不漏的全说了一遍。
杨士清起先还不以为然,随后越听越惊,也皱眉感觉此事错综复杂,尤其是听到朱俊被鬼压床差点没死,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当朱俊每每提到白眉道长时,他又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老夫当官几十年,也曾遇过不少复杂的大案,却从未听过你这样的案例,实在让人感觉不可思议。”杨士清摇摇头道。
陈郡追问道:“大人可有什么法子教我们,如今于副将和张捕快随时会陷入险境,实在时间不等人。”
“莫急!”杨士清对陈郡一摆手,又对朱俊问道:“俊哥儿,你且再说说那白眉道长的什么模样,可知他俗家名字。”
朱俊不知他为何问这个,只是回忆了会,答道:“那白眉道长中年模样,一对雪白的眉毛,俗家的名字好像叫做陈……”
“是不是陈志远?”杨士清急问一句。
“正是。”朱俊连忙确认,又暗自好奇,杨士清怎么知道。
“果真是他!”杨士神色讶然,眼神中又有几分疑惑。
陈郡见他神情,不由问道:“大人认得这个白眉道长,此人究竟是谁?”
杨士清深吸口气道:“这白眉道长与我算是老相识,他也是大皖国人,因天生一对白眉常让人惊奇,不过此人天赋异禀,文武双全。早在四十多年前他就与我同朝为官,他虽是武将出身,却贯会文韬武略,在当时是难得的帅才,又一身武艺高强,是当时第一猛将,征战多年功劳显赫。”
忽然他叹口气道:“只是到先帝登基之后,陈志远每每与先帝意见相左,逐渐被冷落不受重用。那陈志远后来也无心仕途,遂辞官隐世。”
“倒是没想到此人隐世之后,竟出家做了道士。可惜当年先帝未重用此人,不然那会有临南兵败,割地之耻!”杨士清很是感慨。
陈郡见说,皱眉问道:“大人说四十多年前就与陈志远同朝为官,可俊哥儿说的白眉道长只是个中年模样,年龄段上不合啊。”
“不然!”仇英庄肃道:“那陈志远怕是武道已达巅峰,成就人仙之境,故而能使容颜不老!”
“人仙!”陈郡,朱俊和杨士清三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但凡大皖国人必然听过这段话:先天十重天,一重一片天。渡过十重天,方是人中仙!
这句话乃是当年大皖太祖所言,相传太祖当年便是武道通神,成就人仙之境,这才于草莽之中崛起,继而建立大皖国业。
先天之境本就难以达到,其中更有十重境界,每一重又如一个新的天地,也极其难以达到。至于十重天之上便是人仙之境,会有驱剑飞行,力拔山河,法天象地等等传说中的神通,寿命更长达数百载,真正的脱俗超凡,再非是肉体凡胎。
那白眉早些年就是大皖第一人,现在武道境界只怕更强,一手就制服朱俊,更用一张符就驱走恶鬼,一身境界让人难以猜透。
“无论陈志远是否是那般仙人境界,有他插手此事,也不必太过担心。”杨士清道。
朱俊三人点点头,对白眉充满期望,想来有此人插手,就算那势力再大也可斗上一斗。
“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也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陈志远身上。须得马上将此事原委一字不差上报朝廷,叙述厉害,请得高人下来相助。”杨士清提醒道。
“大人提醒的是!我这便写公文上报!”陈郡见事情有所转机,连忙道。
“还有,那于副将和张捕快已经去那宿松县查探,最好派人寻他们回来,在去信给那宿松县县令,陈述其中详情,叫他早做打算,切莫轻举妄动。”杨士清道。
“好!”陈郡连忙道,又对仇英道:“仇捕头,派人去寻于副将和张捕快的事便交给你了。”
“是,县尊。”仇英道。
陈郡又对朱俊道:“俊哥儿,你最是精明,待我写好信,你便携信去宿松县,向刘玉臣县令说明情况,叫他万万小心!”
“必不负县尊所望!”朱俊连忙道。
四人定下决策,连忙着手准备,仇英去衙门叫捕快们沿路线去找人,陈郡写好两份书信,一份书信叫人送往太守府,另一份交于朱俊。
朱俊得了书信,回到住处随意收拾了会,又留了份手书托相熟的捕快送去王家庄,做好这些,他也不再停留,找了一匹快马配上朴刀便出城。
安喜县和宿松县是邻县,两县相隔不过六七十里,朱俊一路策马奔腾,不过一个多时辰就进入宿松县境内。
这宿松县地理上依山面湖,又面临江边,多为水路,叫他骑马好一阵难走,多亏碰到些乡民询问,这才绕过江河水道,找到一处山间小路。
“听闻要去那宿松县城,须得过那小孤山。那小孤山又多有盗匪聚集,到时候还得小心。”朱俊骑在马上心中暗道。
在山间小路上徐徐骑行,总算是走了出来,眼前便是一片平原,离着那小孤山和县城也不远了,朱俊也开始策马扬鞭,加速前进。
说来也奇怪,这道路上此时竟一个人影也不见,朱俊暗暗好奇,心中也谨慎起来。行至一段路程,朱俊这才见了一个人影,心中想着上去问问路,打探一下消息,便策马冲了上去。
待快马离那人只有几十步之遥时,朱俊定眼一看,那人一身衣裳破烂,身上多有血迹,一副灰头土面的样子,当看清那人面容时,不由大叫一声:“于副将!你怎的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