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的眼睛没有过多的目光接触,但是齐峻北还是直接看到了女人美丽双眸后的,恐惧无助和其他的一些晦涩的东西。许是那些情绪和内容太过强大,瞿印琪迅速的转走视线。
“你好么?”两人在热闹的烟火下,显得格外安静,齐峻北轻轻问身边的女人。
“很好。”简短的回答,不拖泥带水。
瞿印琪又恢复了平日里木讷的样子,眼睛再次失了焦,看着面前的果盘。她像个在默数着时间流逝的机器,除此以外,毫无意义。
“印琪,我想帮你。”
“我不需要。”女人平静的说。
“印安说……”
“他还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被生生打断,齐峻北有些无奈,揉了揉额角,继续道:“印琪,以我们的交情,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你要管什么,再者,我们有什么交情?”
齐峻北:……
瞿印琪转过了脸,瞥了他一眼,自嘲了一下,接着自己的话题往下说:“也不过就是少女时代得过了失心疯,提前毕业从英国赶回来,吵着要跟你订婚。峻北,那都是陈年往事了,你不必用这些,来可怜我。我不需要别人可怜。”
齐峻北有些动怒:“怎么说是可怜?”
“上面的鼓手,是你的女朋友吧。”
那个假小子一样充满了生命力的女人,把齐峻北一脚从楼梯上踢下来的时候,她堪堪去独自取酒水,一眼就看到了这对欢喜冤家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认识了他二十年,见过齐峻北运筹帷幄,流连花海,踌躇满志,款款深情的各种样子,却从未看到过齐峻北这样狼狈的德性,偏偏又狼狈的心甘情愿。
那不是爱,是什么?
什么是爱,爱让人犯傻,爱让人甘愿低到尘土里,还开出花来。
就像那个傻瓜,明明知道这样做无疑给自己招来杀生之祸,还往自己这潭死水里跳。不知死活,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
“是。”想到了林思柔,齐峻北像个毛头小伙一样挠了挠头。
“我从前若知道你喜欢这一挂,也不至于上赶着倒追你,做出忤逆父母的事儿了。”
可是她再也没有机会跟父母道歉,再也没有机会重新来过,选择一次。她何尝不是和齐峻北一样,在年轻的时候,尽忙着为自己的良人在心里画速写,拼凑到一起,却觉得百般不适。
齐峻北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道歉吗,还是解释?都显得傻x极了,一来二人的关系不适合再深究这些,二来她说的都是事实。遇到林思柔之后,他常常反思自己曾经做过的混账事儿,惹上的风流债。
“好好对人家。”她自顾自的说了一句,喝完了最后一滴酒,起身就要走。
“印琪,”齐峻北见两人谈话还没有切入重点,赶紧拉住了她的手腕,女人停住了脚步,冷冷垂头看着他。
“瞿家不能没有你是没错,可是你也需要朋友。无论处于曾经还是我们两家的世交,我都不会放任你这样下去。你要学着去相信人,你知道吗?”
女人一怔:学着去相信人……她还有可以相信依赖之人吗?
瞿印琪正要说“谢谢”,身后传来一个年轻咋呼的声音:“姓齐的!你抓着人家手不放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