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见孙子不再搭理自己，有些不开心。他看着秦思哲：“一天到晚板着脸做什么，把聪聪吓坏了。”

秦子聪自然听不懂爷爷的这番言论，却看到了秦思哲无奈的苦笑了下：“怎么突然之间管起我的表情来了。”

“哼，你小时候我没有抱到，luis小时候我也没抱到。秦世睿从小养在外婆家，到了三岁才回来，唯一看着长大的秦世勋倒不是我的儿子。我这辈子，失败透了，只能抱抱我嫡亲的大胖孙子！”

说罢，秦渊叹着气，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再次把秦子聪高高举了起来。孩子吸着自己的手指头，笑的开怀，一些口水慢慢的滑落到了胸口的小围兜上。

瞿印琪本来听秦渊这个叱咤风云一辈子的铁血汉子说话有些心酸，此刻看到一老一少又闹到一起去，有些无奈有些担忧。她上千接过了孩子，搂在了自己怀里：“爸，医生说你不宜太兴奋，注意血压。”

秦渊毫不在意：“注意什么血压。秦氏有luis与思哲顶着，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不定哪天就走了，就是走之前我的孙子还没有抱够，才叫真的遗憾。”

秦思哲闻言一顿，在旁边的luis也是如此，两人有些尴尬的相视一笑。

“爸，我准备，和印琪离开中国。”

秦渊说出这话时，也在暗暗的观察着两兄弟的反应，却万万没想到luis会直截了当的说出这种话来。

秦渊看了看聪聪，脸立刻挂了下去：“你要去哪儿！”

luis递给他一杯水，站直了身子，缓缓言道：“母亲的故乡在法国。年初我就接到了通知，她过世后一直让外婆住的宅子也空了下来，律师让我回去签遗产转让合约。我想着那儿的葡萄庄园四季如春，气候宜人，风景也好，很适合孩子的成长。与印琪商量以后，我们决定去法国。”

秦渊沉默了，凝视着那杯水久久的不说话。

秦思哲倒是有些意外，抬头看了看luis：“去法国后，再不回来？秦氏怎么办？”

秦渊猛地抬起了头，他的担忧成了真：兄弟俩果然谁都对秦家的祖业不感兴趣。

他梗了梗脖子，沉声道：“luis，你就这么离开，对我，对秦家，真的没有任何感情么！”

问得直白粗糙，也暴露着秦渊一点点的心虚和愧疚。他已不再年轻，谁不想拥有家和万事兴的局面，而偏偏儿子们总让他一次次挫败。

luis突然正色起来，他坐到了秦渊对面，修长的手指交叉握着，思忖片刻说道：“父亲，你养大了我，但是我始终记得我来自哪里。母亲与您之间没有爱，这件事，她也是到了接近四十岁才豁然开朗。她收获了自己的感情，也度过了愉快的一生。如果你觉得强行把我留下来，是为了我好，给我个理由。如果只是为了你自己，我不想，再重蹈覆辙。”

重蹈谁的覆辙，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清楚楚。

秦渊垂着头，望着自己毛毯下肌肉日渐萎缩的大腿，长长的叹了口气。那口气带走了他内心的郁气，也带走了他内心的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