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秦枫要点的菜,王叔给他们提了壶茶。“来,先喝茶,菜马上就能好。”给他们各倒了杯水后,再取下肩上的桌布将他们的桌子擦一遍,然后进厨房忙去了。
“王叔是我以前在镇上遇见的,他家世代在这开饭馆。其中他们家的秘制鸡汤最闻名,你可以尝尝。”秦枫向她介绍。
“先喝口水,他这里的茶水也不错。”将碗往她那推了推。
季月端起来尝了口,很清香,让人忍不住再喝一口。
“好喝,这茶,看来他家鸡汤应该也会不错,我待会要放开肚子来吃。”季月又喝了口茶,见她喜欢秦枫也端上自己面前的那碗喝起来。
“陈三哥他们的店在哪?”季月好奇问道。
“出了这条街右拐再走一段路就到了,现在陈三哥夫妻两人经常在这长住。店里的生意也比较稳定了,他们也会买其他人的猎物,所以也不急着从我着买。”秦枫答道,顺便解释了一下他最近卖猎物的情况。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以后不常去打猎会影响他店里的生意。”
“不会,我之前跟他说了我打算干些其他的活,以后提供可能猎物会更少了,也给他介绍了其他的猎人。”秦枫再倒了一杯茶,和季月一边聊着。
“原来你还认识其他猎户?你们之间还有往来?”季月才知道他还会和其他猎人联系。
“当然认识,我们村除了我还有一个猎户,邻村也有几个。”秦枫看她惊奇的小模样,有些心痒,但也不敢在外面放肆。只握住她放在桌下的手轻轻揉捏。
季月立马便感觉到他的动作,她手里还满是汗,不想被他滚烫的手握着便要挣脱出来。
“松手,我的手都是汗,你别再把汗沾到我手上。”季月嫌弃道。
秦枫也不坚持,拉上她来到店的后院处。见那里还有棵桂花树边上便有一口井。王叔听见外面有动静探头问道:
“秦枫,怎么了?”
“没事,王叔,我们洗一下手。”说完打水给季月倒水让她先洗。洗完手后,季月从怀里掏出手帕沾湿,先替秦枫擦脖子和头。秦枫乖乖站着,很显然他很享受季月的温柔体贴,随后接过季月手中的帕子,很认真的帮她擦了起来。
王叔闲暇之余瞄了一眼,见他俩如此撇撇嘴,哼,这是欺负他媳妇今天回娘家了,没有媳妇在跟前给他擦汗。
洗了个脸和手,季月瞬间凉快多了。此时,王叔的菜也准备好了。三个人将菜端上,王叔再去里面拿了坛酒过来,和他们一起坐下。
给秦枫到了杯酒,问季月要不要,她还没回答,秦枫就先说了:
“她喝茶就可以了,王叔。”
“那行,就我们两个。来,如今你也成家了,以后可要要好好过日子,也要多来我这转转。”王叔端起酒杯对秦枫道。
“会的,以后还要王叔你多多关照。”秦枫说道拿起酒杯,和他碰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好,来,我们继续。”王叔大笑,再给秦枫和自己倒满一杯。两人你来我往,好不尽兴。季月则在一边吃着,不去打扰他们,秦枫虽和王叔喝着酒,但也一边注意着她,时不时的给她夹菜,盛汤。
王叔见他如此,便打趣道:“这人呐,成了亲就是不一样,变得更体贴了。瞧我们秦枫这是百炼钢化作绕指柔,这要以前什么时候见他给人夹过菜,什么时候有这耐心陪我喝酒。那次不是上了菜就埋头苦吃,理都不理我们。”
听见他的打趣,秦枫没什么表情,倒是季月脸红了起来。秦枫给她夹了个爱吃的,看出她的窘迫便道:“别理他,他就是个老不休的。”季月听了一下子就笑出了声,没见过他这样说别人的。
王叔听了果然不依:“什么老不休,王叔我明明还是个美大叔,哪里老了。”秦枫听见他反驳的话便道:“大叔倒是,但没出来美在哪里。”季月在一旁终于忍不住放下筷子掩嘴笑了起来,这两人太有意思了。
美大叔看了下秦枫那张俊脸,颇为无奈的转过头“哼”了一声。半天,见秦枫只忙着给季月夹菜,似乎没有要理自己的意思,他才自觉无趣的转过身来。
“来来来,继续喝,今天我们不醉不归,看你还能得瑟啥。”王叔拿起酒壶给他满上,秦枫见他兴致好也不推辞,两人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半响,季月无语的看着两个醉酒的人。
秦枫还好,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酒杯盯着某处,也不知道他醉没醉。王叔则是直接趴在桌子上了,没过一会还打起了呼噜,一看就知道醉得不轻。
季月拿手在秦枫面前晃了晃,“相公,你喝醉了吗?”
秦枫确实有些醉了,但还没到意识不清醒的地步。只是方才想起了点以前的事,见自家媳妇的手在眼前晃,他回过神来,动作有些迟钝。握住眼前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放在脸上蹭了蹭。
“媳妇,你真好。”秦枫说完冲季月痴笑了起来,只有经历过以前的血雨腥风才知道现在的生活有多美好。
季月看着他笑成这样子,眼里都是自己也不自主的笑了起来,随后又有些头疼。她伸手去捏住秦枫的脸,无奈道:“你说说,我们明明是来吃饭的。怎么喝成这样子了,看看你把王叔都喝醉了,待会要怎么办?”说完又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秦枫动作有些迟缓,终于反应过来,看了眼边上的王叔,他已经呼呼大睡了起来。王叔的娘子李婶不在家,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将人放任在着不好,但自己待会也要回去不能一直守在这。正当他想着要怎么办时,门口便进来一人,秦枫一下子便认出来了是王叔的妻子林氏。
他站起身喊了句婶子,林氏进门便看见店里有人,以为是来吃午饭的客人便没有仔细看。待秦枫叫了声后才发现是他,顺便也看见自己的靠在桌子上睡得香甜的丈夫,早已经是在一起生活了好久的人了,一看他这样林氏便知道他喝醉了,而且还醉得不轻。
她看了眼王叔,便对秦枫说道:“原来是秦枫,刚才想着事,没发现是你们,你可是好久没来了,你王叔都念叨了好几回了。今日怎么有时间来了?”说完笑意盈盈的看着两人。李氏是个看起来很温婉女人,说话也很温柔。秦枫听她说完道:
“前几个月我刚成婚,今日带我娘子来镇上看一下。便顺道来看了下王叔。”
林氏早就注意到一边的季月,便猜到了什么,但也没有多嘴一问。听了秦枫的话便道:“看来边上这姑娘就是你媳妇了,真不错,还是小枫你有眼光。”
说完看向季月,季月一真注意着林氏,见她看过来便上前道:“婶子好,我叫季月。”
季月落落大方,林氏对她的印象更好了。
她将手中的银镯取下牵起季月的手准备给她戴上,“初次见面,婶子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好在这镯子胜在花样别致,今日便送给你当见面礼了。”
季月刚想推辞,林氏便如看清了她的想法道:“你也莫要推辞了,我们也算是秦枫的长辈,第一次见面给见面礼也是正常。我们还要感谢你呢,若不是你,说不得秦枫便不准备成亲了呢。”
季月笑笑,偷看了秦枫一眼,暗道:那可不一定,他只不过刚好娶了我而已。不过她也不过多纠结,如今两人感情日益加深,再想这些已经无意义了。
见林氏真心希望自己收下,季月便也不再推辞,将那镯子收下。
收下镯子后,林氏看着桌上的狼藉和秦枫夫妻俩的样子,便很善解人意道:“天色也不晚了,这里便我来收拾,你们赶紧回去吧。”
秦枫点点头,随后看了眼王叔道:“我先将王叔扶回客房,这样睡着他也不舒服。”
“你管做甚,没点分寸,明知道你们要赶路,还拉着你喝了这么多。”林氏虽在骂道,却也未见她有多生气,见王叔热得动了几下,还替他擦了擦头上的汗。
季月见了,撇过脸去偷笑,婶子这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是诚实的。
秦枫也未多说,扶起王叔将他带到了客房内休息。林氏便没有跟着,在大堂里收拾残余,季月也在一边帮忙,两人聊了会清河镇的现状。季月便对镇子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看来清河镇比她想的要富庶的多,自己的计划在这里应该行得通。
没过多久,秦枫便出来了,两人向林氏告了别,临走时还被塞了不少点心。
两人从王叔家的店离开后快速的买了些日常用品,取了驴车,担心秦枫喝了酒有点意识不清,季月特意嘱咐他可以慢一点。
秦枫保证道:“我会的,这点酒没事,你放心。”
季月叹了口气,觉得还好这是在古代不用担心酒驾和发生交通事故。不过还是盯了他半天,见他确实意识清晰,车驾得也很稳便放下心来。
她忍不住将荷包拿出来,数了数今天卖猕猴桃赚的钱,除去买日常用品花去的钱,发现还剩几两。看着手中的钱,季月露出了笑脸,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哪些猕猴桃可以赚这么多。
平时两人在家也花不了什么钱,加上秦枫每日上山打猎,如今家中已经存了一笔钱了,足够他们再买些地,多种一些辣椒,如今辣椒留的种子种也留的差不多了。
季月看着钱默默计算着,秦枫在前面见她低眉,拿着钱袋久久的不说话,以为钱不够便关心道:
“可是钱不够?”
随后又道:“别为钱担心,想做什么便去做,我不是说了我还有其他的收入吗?”
季月当然没有为钱而担心,只不过这会儿她也不准备解释了,她狐疑的看着秦枫,手悄悄摸上了他的腰。
“什么额外收入,莫非你偷偷背着我藏了私房钱,还是干了什么不好的勾当,你今天要给我说清楚。”
已经感觉到季月的手捏住了自己腰见的细肉,秦枫赶紧握住那只纤柔的手道:
“娘子,你听我说,我有没有干什么不好的勾当你还不知道我吗?”
季月当然相信他,被握住的那只手挠了挠秦枫手心。
“那你还不快说。”
“我从前认识的朋友,有几位是从商的,专爱从外边搜索新奇的东西来东岳贩卖。回来后我便把身上的钱投给了他们,如今他们应该快回来了,我想我还是有点分成的。”
想到那些朋友,不免想到从前的日子,也不知道他们成功没,至少他们还在争取,而如今自己只能在这小村落苟,秦枫肉眼可见的低沉了些。季月不明白他怎么了,也不多问,动了动手想叫他回神。
手中的柔胰动了动,与他的大掌十指交握。
秦枫瞬间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的人,季月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笑着,也不问他为什么。
还好,他有了新的需要守护的了,这一世他只想守护她的笑容,只期盼她能喜乐一生。从此两人将携手共生,白首不离。
扣住季月的小手,他有一种冲动想要将他从前的经历都倾述给她听,于是,他道:
“月儿,你想知道我以前的经历吗?”
季月看着秦枫浓墨般的眼睛,以及平静的脸庞,知道他已经恢复过来了,轻轻靠在他宽阔的后背上道:
“说不想听是假的,我也想多了解点你,知道你发生了怎样的事。但是,如果回忆会让你感到痛苦,那便算了,我们要一起走过的是以后,将来我们一定会成为最了解彼此的人。”
秦枫唇角轻勾,一只手驾着驴车,一只手牵着季月。轻声道:
“有了月儿,我便有了新的未来,不会难过的,那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故事,我只是里面微不足道的一员。既然月儿想听,晚上我便告诉你如何。”
见他已经舒展了眉,季月点点他的背道:“好啊,晚上我们去院子里边纳凉边聊。”
太阳已经渐渐西斜,坐在驴车上的两个人低声聊着。路过一条野花开遍的小道时,驾着驴车的那个男人忽然停了下来,快速来到路边采了一捧花,递给那还未反应过来的女子。
季月看着面前的这捧花,抬头看了眼秦枫,见他平静的表情下带着些期待和紧张。她不由的心软,满脸笑意的接下这捧花,不再去看四周是否有人,直接倾身向前亲了下他的脸颊。
秦枫的眼睛一亮,闪闪发光的看着季月,上次送了花后,他就明白了送花可以讨媳妇的欢喜,这次看来真的不假。
不过,秦枫嫌弃的看了眼季月怀里的野花,这种花怎么配得上他家娘子呢。下次得找些更好看的。
季月还不知道秦枫已经谋划着下一次送什么花了。她现在正想着回家之后晚饭做些什么好吃的来犒劳自家相公。
因为不赶时间,两个人显得格外的悠闲,到村口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因为发生了上次癞子的事件,这回两人满载而归时尽量避开村民,还了驴车,绕了些路才到山脚下。
便见有个人在那坐立不安,走来走去,走上前去发现原来是栓子。
此时栓子也发现了他们,连忙走上前去叫了人:“秦枫哥,嫂子。”
秦枫点点头,季月笑道:“原来是栓子,这么晚了是在等我们吗?”
栓子踌躇许久,见天色实在是很晚了便道:“秦枫哥,上次你不是说我不适合打猎吗,我想着可不可以跟着秦枫哥你干其他的。”秦枫还未回答,似乎害怕他会拒绝,栓子又忙道:
“秦枫哥,你叫我干什么都行,我可以吃苦的。”
秦枫皱了皱眉道:“你怎么知道跟着我就可以养活自己呢?你也看见了,我不过是个打猎的,没什么本事。”
栓子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他家本来就穷,没有多少田地。生母早逝,后母进门连生了3个儿子,平常处处为自己的亲子做打算。父亲从来不管他,自己若不寻个出路,将来要如何过活。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找秦枫,大概是听说过他小时候的经历,觉得与自己有些同病相怜。如今秦枫挺了过来,他便想着靠近他一些,也许就能明白为什么秦枫能坚持下来。
最终,他还是出声道:“秦枫哥,对不起,我打扰了。”说完准备转身离开。
季月一真未出声,她看着栓子的变化,见他虽然被拒绝了,但脸上却没有任何怨念。仍旧很有礼貌的向他们打招呼离开,如此她倒是可以帮他一把,便道:
“等等,栓子,嫂子或许有办法为你寻个去处。”
正当栓子倍感沮丧准备离开时,便听见季月叫住了他,他立马转过身来,两眼希冀的看着她。并迫不及待的问道:
“嫂子,你有什么办法?无论多辛苦我都不在乎。”
季月被这么一双眼睛看着,顿时觉得有些压力。她道:
“倒是不用你很辛苦,只是需要细致。村中许老大夫年老,行动不便不能进山采药。虽然他有徒弟可以帮忙,但也是不够用的。你也知道许老大夫一般只收诊费,平常开的药都是许老大夫上山采的,这些都是免费的,用的自然快。”
季月停顿了下,见栓子正认真又迫切的听着,便继续道:
“我本来是帮许老大夫采药,但过不了多久,我可能便没时间进山了。不如我将你引荐给许老大夫替他采药,至于他会不会收你,那就得看你自己了。”
栓子的眼睛亮着,听完后忙对季月道:
“嫂子,我知道了,能有一个机会也是好的。我真是太谢谢嫂子了。”
见他如此,季月便冲他笑道:“既如此,我明日便去许老大夫家一趟,说一下这事。现在天色晚了,赶紧回家去吧。”
栓子激动点点头,再一次感谢季月和秦枫才转身离开,这背影明显比刚才快活许多。
“你会不会奇怪刚才我为什么会在他临走时才叫住他,告诉他这个消息。”
上山时,季月仰着头问道。
秦枫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扶着她看着她脚下,“小心些。”
见路更缓后道:“我知道。”
季月搀扶着他的手,笑了笑没再说话。斗米恩升米仇,秦枫以前偶尔帮帮他没什么,若是因此成了他不断打扰自己理由那就不好了。
再看到栓子被拒绝后没有怨念只是忧愁,季月便知道他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移了性子。这样的人,季月不介意多帮他一把,不过就像之前她说的那样,她只是提供了个机会,具体能不能成还得看栓子自己的表现了。
栓子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回到家,就算回到家看见众人已经吃完饭回房休息,自己饿着肚子,回到房间面对弟弟的冷眼也未有半分变化。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让许老大夫同意自己帮他采草药。不过他到底是个心思浅的人,没过多久便睡着了,丝毫没注意到身边同父异母弟弟的眼神。
季月他们回到家,两人便一起准备晚饭。因为有些晚了,季月一开始想好的菜都没有准备。不过就算是简单的两道菜,他们也吃的很高兴。
饭后,秦枫便拉着季月来了院子的石桌上坐下。
季月吃饭前便泡了壶凉茶放在院中的井中凉着,叫秦枫去取了来,自己去拿了些吃的,清甜的凉茶再配上季月自制的肉干。简直是夏日夜晚闲聊时的绝配。
见季月吃够了后,秦枫开口叫了句:“月儿。”
季月看向他,眼中含笑,知道他想说什么便带着些鼓励。
秦枫看着她的眼眸,轻呼一口气道:“你应该听说了,我是13岁去了参军。那时候,我很穷,想尽了一切方法填饱肚子,最后在偶然的机会去镇上时看见招兵的告示,便报了名,入了伍。”
秦枫停顿了会,看向一盏石灯,季月没有出声,只是向他那边挪了挪。过了会,秦枫继续道:“之后我便从最低层的士兵做起,一直到我17岁是时被当时握有西北兵权的云盛将军选中,成了他的亲兵卫。之后做了他的贴身护卫,那几年西北不是很平稳,经常发生大大小小的战争。我以为往后就是这样的日子了,也许一生跟着将军南征北战。”
说道这里他停顿下来,季月知道到了最关键时刻。但她没有催促他,而是替他倒了杯凉茶。秦枫端起凉茶,喝了口,握住季月的手道:“却没想到在一次对抗北夷的战争中,将军被人暗算,受了重伤。”
季月不自觉的去看他受了伤的那条腿,秦枫注意到季月的眼神,明白她在想什么便道:“没错,我的腿伤也是那时候为了救将军而伤的。”
季月忍不住想他当时受的伤有多严重,才造成如今他走路一瘸一拐的。心中心疼不已,她伸手将手掌放到他的膝盖上,暗想无论如何都要找大夫试试看能不能医好他腿。
秦枫瞬间被腿上的小手吸引了注意力,季月的摩梭让他有些酥痒,方才回忆带来的压抑瞬间便被消散来了不少。他道:“没事的月儿,我已经不痛了,别太担心。”
然而却没有将她的手拿走,任由她在自己的腿上摩梭。
“虽然将军被救下,但是等来的却是将军通敌叛国的消息。我们大家当然不信,然而却抵挡不了他们拿出所谓的证据,并且皇上相信了。”
秦枫叹了口气,握住了拳头,往事历历在目,将军对他有知遇之恩,平时待人极好,亲和公正,且真正的战无不胜。惨遭如此陷害让他忍不住愤恨。
随后他道:“当时情况紧急,将军已经重伤不起,皇上下旨将将军府所有人关入天牢。若不是太子贤德,发现种种疑点,苦苦求情,将军府这才得来一条生路。最终,将军府所有人流放,云盛将军被处斩,只是还未等到被处斩,将军便离世了。”
秦枫情绪有些低弱,他停下,喝了口茶才继续道:“作为将军的贴身护卫,我本来也要被流放的,只是当时我也重伤昏迷,将军府大公子便在皇上下旨前将我们遣散,偷偷将我们送离并对我们说”
“你们已经如此重伤,流放肯定撑不过去。如今将军府为你们做的只有偷偷将你们送离,放心,只要将军府还在,我们一定还会查明冤屈,为父亲平反。将来平反成功定会告知大家。”
将大公子的话转述后,秦枫继续道:“大家自然是不想离开,只是我们都受了重伤硬跟着也帮不了什么。其实偷偷将我们送离,除了可能在流放中撑不过去,也是为了精简队伍,节省花销。毕竟当时将军府已经被抄了,除了以往结识的人脉真的没剩什么了。”
听到这里季月抬头看了眼秦枫,见他面色平静,似乎对将军府没什么感觉。季月觉得他将云盛将军和将军府是分开来的。想想也是,秦枫只是云盛将军的护卫,却不是将军府的护卫。
季月回过神来便听见秦枫继续道:“其实当时对我们这些平民护卫看守更松一些,打点一下也可能不用被流放。毕竟我们是从士兵出身,不是将军府所属的奴隶出身。不过我们在将军府受到的信任和重用肯定不如家生子出生的护卫。想明白了这些,我们几个也没说什么了,便在大公子的打点下离开回到了家。”
“但云盛将军对我的知遇之恩是我这辈子不能忘记的,如今我一身的本事大多都是他教我的。只是如今我无权无势,只能期盼着大公子和剩下的人能查明真想,洗刷将军的冤屈。”
说到这里,季月对秦枫以前的经历有了大致的了解,今天大概是他说的话最多的一天吧,他告诉自己曾经的过往,季月知道这是秦枫对自己完全敞开心扉了。
想到敞开心扉,季月有些犹豫,她想要不要将自己的故事也告诉秦枫,让两人更坦诚一些。其实她也知道秦枫早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毕竟她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自己的真实性格。
旁边的秦枫见季月久久未动,一时不敢叫她,担心吓着她。
季月回过神见秦枫看着她便道:“相公,没事的,都过去了,没有为云盛将军平反不是你的错,相信云盛将军也不会怪你的。”
秦枫揽过季月将她的头放在自己肩上,有些自嘲道:“其实我那两个哥哥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是个逃兵,就这么离开了将军,没有为他平反。”
听他如此的话,季月从他肩上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道:“若是这样,那我怎么办,若是你没回来,那我就不能嫁给你,我现在都不知道还在那个泥潭里深陷。”
也许是季月讲的冲击力太强了,秦枫一想到季月当初也有可能嫁给别人,眼中便闪现的凶狠,就像护食发狼一般。他抱住季月,似乎有些委屈道:
“娘子,我的。”
季月见他恢复过来了,忍笑的任他搂着,头靠在他肩上,保证道:“好,我是你的。”
随后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摸到他披在肩上的长发,柔软而顺滑,季月忍不住多摸了几把。秦枫常说她的头发好,却不知道他自己的也又黑又滑。
过了好一会儿,秦枫抱够了才将她放开。季月摸摸他的脸,其实她也不能忍受秦枫娶了别人,对别人好。不过这些就不先告诉他了,省得他知道了得意忘形了。
秦枫任由季月的手在自己脸上摸索,看着眼前的人,他很没出息的想,人生前二十年的种种,都不如他娘子一个笑容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