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留下这个孩子,”顾铭扑闪着大眼,说出深藏在内心真实的感觉,真好,“就像你说的,无论父亲是谁,他总归是我孕育出来的宝贝。”
这才像顾铭说的话。
张硕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孩子是你的,是去是留,决定权在你。且不说流掉孩子对你健康造成的伤害,你更不要考虑别人的感受,你没有为林家后续香火的义务,我也没有那么无私,站在这样的角度为他说服你留下这个孩子。
还有,白家和你的恩恩怨怨早就该在白凉去世之后就清算了,你也是受害者,你不能背负着十几年前的罪恶去生活一辈子。”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这是这些天来她最大的顾虑——这个孩子与周边这些人的羁绊。
张硕端起她巴掌大的小脸蛋,黑色的瞳眸像能看穿一切:“我还知道你现在内心的煎熬。”
音乐被11点的整点播报声打断,“滴答滴答”的倒计时,就像顾铭现在内心沸腾的心脏。
千万不要说出来,我怕自己会忍不住跟你走。
“如果你能摒弃那些丑陋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想把孩子留下,我一定会支持你,我不会让他过上我们的童年,我会给他一个家,我会给我们一个家。相信我!”
世上最动人的话语,莫过于幸福的承诺。
不等张硕把话说完,顾铭早已忍不住,滚烫的泪水,滴落在男人的手背上,散发着动情的温度。
“傻瓜,哭什么?”
男人看着这张细嫩白皙的小脸,因为哭泣而发红的眼眶,和沾着泪水的浓密睫毛,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忍不住为她抹去泪水。
不,这不是普通的泪水,这是仙女的甘露。
不知不觉,张硕俊美的脸庞已经贴近自己,鼻尖的汗毛轻轻摩擦。他们呼吸着对方的空气,湿润的嘴唇无限接近,突然,一滴晶莹的泪珠触碰到敏感的唇部,张硕抿抿嘴,又甜又咸。
连泪水都那么清甜的女孩子,一定很好吃吧。
“张硕,”美好的幻想突然被打断,“送我回家吧。”
张硕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倾斜超过了45度,再沉迷,就要把她压在身下了。
“咳咳,”连忙清清嗓子,坐正身子,“你还是要回林家骏那里?”
“不管怎么说,今晚还是要回去的,协议还在,我也没有一定不回去的理由,”看着张硕失望又担心的眼神,顾铭继续补充道,“等时机成熟,我会找他重新商议。”
张硕不再多说什么,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想法,而且很荣幸地被顾铭接受,这已经够了,说明他做的这些努力,都没有白费。
真希望幸福的日子可以早点来临。
对于一个大半辈子都在渴望家庭的人来说,这无疑是生命全部的意义。
而对于拉拉来说,她现在生命的全部意义就是留下来,和张幼做同学。
张硕信守承诺,帮她打通了关系,她想给张幼一个惊吓。
开学第一天,所有人都来上交寒假作业,只有拉拉一个人是来领寒假作业的——老师要求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把作业全部浏览一遍,未来一周,课程的主要内容就是将接着写试卷上的题目。
“不是吧,这么多?”拉拉还没来得及去教室做自我介绍,就先被老师交给她的试卷吓到。
“上课会轮流答题,你必须把题目做一遍。”不置可否的口气。
好吧。
看来以前在学校里混日子的“美好时光”就要过去了。
拉拉不情愿的抱着一大摞空白试卷往教室走去。
陌生来客总会遭到当地“小集团”的围观,更何况是拉拉这样从打扮到气质,都与他们这些本分的好学生格格不入的漂亮女孩子。
当然也有眼神好的,一眼就认出来客:“哟,这不是班长夫人吗?”
果然是阴魂不散的牛魔王!开学第一天就遇到你,回家要去去晦气!
“不对不对,失敬了,是前班长夫人。”
拉拉还没开口,就听到背后一阵骚动。
回过头——是这个女生?
怎么那么巧,开学第一天,该见得没见着,不该见的轮流往上撞?
答应张硕的,不能捣乱!不能捣乱!
拉拉假装什么也没看到,憋着一口气,掉头走上楼梯,打算从牛魔王的眼皮子底下开溜。
“这么就走了?那多没意思,我们也算是旧相识了,难得来我们学校参观,让我招待招待你呗?”
“不用了,管好你自己吧!”
拉拉一个箭步冲上楼梯拐角,确定牛魔王没有追上来,才慢悠悠的走进三年七班——张硕给她安排的班级。
班主任正在黑板上布置任务,讲台下的学生还没有进入上课的状态,兴奋的嬉戏打闹着。
“郑老师。”
带着金边眼镜,打扮讲究的班主任,已经从电脑上见过拉拉的照片,本人和照片区别并不是很大,更何况拉拉还长了一张比较有可辨别性的脸。
“来了?各位同学安静一下,”班主任放下粉笔,转过身,面对全班同学,“介绍一下我们的新同学——董拉拉。”
前一秒还想菜市场一样唧唧喳喳的教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嗯,你坐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吧,”拉拉顺着老师手指的方向望去,“张幼开始往后面退一排,让让新同学。”
什么?张幼!
拉拉定睛一看,张幼正惊讶地长大了嘴,用同样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
“张幼?往后退一排。”
“哦!”一秒回神,连忙抓起书包放在后面同学的课桌上。
“去吧。”班主任给拉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自己坐过去。
自我介绍就这样结束了?拉拉准备了一大堆脍炙人口,幽默诙谐的自我介绍,都用不上了?
班主任安排好座位,就转过头继续书写自己的板书,哪有功夫管新来的学生。
刚刚还鸦雀无声的教室,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来路?说插班就插班,那我们削尖了脑袋来汇金干什么?”
“嘘!说话轻一点,这人肯定有来路,你看汇金有过这样的插班生吗?别得罪她了。”
“这个人有点面熟……”
“是不是上次来参加舞会的那个外校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