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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是小安将近三十年人生的第一次,说不兴奋那是骗人的。谢尔伯拖着她的行李,打车,去饭店,意外的顺畅。只不过出租车上每一百块跳一下,滴一声。滴的小安心都要碎的时候,终于到站了。
“公费的。”谢尔伯拿出一万yan,看着墨镜都盖不住的变换神色。忍不住笑了。
谢尔伯在柜台取出房卡对小安说:“有事叫我,我就在你隔壁。”
小安点点头,跟着谢尔伯上到八楼。谢尔伯看她低头的跟在后面,感觉到了她的低沉,故意放慢了速度,情绪变幻的这么快?
刷开房门,把小安的箱子推进去,看到她还低着头,捞起她的手,微微用力,带到自己身边:“小安,进来啊。”
西照日的房间,阳光从大大的窗户洒进来,照在谢尔伯的头发上,脸上,他的笑容是暖的,手也是暖的,小安的心忽然变得安定下来,所有的惊惶、迷失和焦灼,都不见了。唯有他真实的模样,就在眼前。
第一次发现,打开房门后,房间不是红的。是金色的,带着琥珀的透亮和光泽。
坐在房间的床上,小安把相框拿出来,是张全家福。三个人特意在照相馆里照的,一家人都眉目如画,笑颜如花,那种温情透着照片散发出来:“爸,妈,厉害吧,我来日本了。一会带你们去逛逛。”
用手指轻轻碰触照片中的人,他们还是那么年轻,以后也会一直这么年轻。
谢尔伯出房间,就看到小安的房门大开,她低头坐在床上,头发挽起,脖颈修长,侧脸柔和,墨镜摘掉,眼睛已经消肿。就那么静静的,淡淡的落寞神情,谢尔伯动了动手,忍住了:“小安,出去转转?”
小安把相册放进包里,站起来随着谢尔伯出来,她有预感,今天能在房间里睡个好觉。
“明天我们要参个药品展会,再做新干线去东京参加研讨会。今天没什么事情,你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么?”
“李黎让我给她带几样化妆品。”小安开口
“明白。”
小安开始以为自己到日本,就是文盲了,但是情况很乐观,算是半文盲,因为很多中国字,而且意思都差不多。但是惊奇的发现,谢博士全程交流无障碍:“你会讲日语?”
“会一点。”谢尔伯点点头说
“那我们下次就不用打车了。”小安有点心疼钱的说
“省什么,公费的,郭总掏钱。”谢尔伯灿烂的笑着说,远在中国的郭杨打了大大的喷嚏。
小安住的王子酒店,jr新潟站附近,地理位置十分便利,徒步走过万代桥,就是当地的商圈。邱市呆久了,感受不到四季明显的变化,而这里的秋天,还是蛮凉的。谢尔伯把手中的外套搭在小安身上:“披上点吧,这里凉。”
小安缩进衣服中,那种甜甜的味道从衣服钻入鼻腔,乖顺的点点头。
“要在这里照张相片么,这是万代桥,新潟的地标。”谢尔伯手指这一块石碑,上面绿色底子上写着万代桥三个字,小安笑着点头,走上前去。
谢尔伯按动快门的一瞬间,一阵风吹过,小安的长发随风飞散,定格的画面让他想起在酒吧那晚,她长发披散,用手捋顺,说不的妩媚。还有她听歌时留的那滴泪,掉进了他的心里。
日本的商场五点准时关闭,小安被震惊到了。“这个时间唯一能开的就是饭店了。”谢尔伯说
“有没有什么特色?”
谢尔伯脑袋迅速的转了一圈:“在新潟,有个越后酒博物馆,要不要去看看。”
小安听了眼睛一亮,点点头
“能喝酒么?”谢尔伯随意的问
“能喝一点。”小安回答
暗地一笑,接近心灵最便捷有效的方法,就是酒后吐真言。虽然不地道了点,但是谢尔伯决定,今天要灌醉她!
博物馆里提供五百元五次试喝,谢尔伯上来就换了三十个代币。对着喝到第六杯的时候,小安脸红红的开始用手捋头发了,谢尔伯观察过,这算是她微醺的习惯性动作。于是又拿了一杯递给她:
“这是越后寒梅,梅酒,甜的。”
“这个是加了北海道牛奶的。”
“这个是用番薯酿的。”、
“这是纯米大吟酿,纯发酵无酒糟。”
“这是梅无垢。”
平喝五杯酒,小安还是脸红扑扑的,谢尔伯想了想,试探的问:“你觉得哪种好喝,可以买来带回国。”
“我喜欢,长盛者,无垢梅和cowboy不错。八山海我早听说过,现在喝了也不过如此。”小安思路清晰,口齿伶俐的说。
谢尔伯眉毛一挑,还是没到量。转念一想,留着吃饭时候再说。转头买了这三瓶酒。
抬手看了一眼表,“我有个同学在新潟,一起吃个饭怎样?”
小安无所谓的点点头,约在了他们酒店附近的居酒屋,这里的喧闹和电车上的寂静是两个极端,小安更喜欢这里的热闹。
谢尔伯的朋友,是个北京汉子,穿着合体的西装,成熟稳重不苟言笑,但是开口的一瞬间破功:“嚯,爷们儿你又长个了?”虽留日多年,京片子味道依然标准。
“烤鸡肉串要配啤酒。”干了
“鱼生配清酒。”喝
“梅酒加冰块解腻。”一饮而下
谢尔伯把毕生劝酒绝学都用上了,小安捋着头发喝着酒,露出的憨憨的笑容,眼睛眯眯的像新月。
真好看……
谢尔伯在强烈的反胃状态下醒来,冲进厕所抱着马桶吐了起来。把胃里的东西吐空后,脑子才开始运作。小安的眼睛真好看,然后呢……断片了?八嘎。。。。
小安怎么样了,没被王牧歌那家伙占便宜吧。
他是怎么回来的?
谢尔伯暗暗用头撞马桶盖子,靠着粗喘气,他得去看看小安怎么样了。这叫不叫赔了夫人又折了兵……真特么的哔了狗了……
突然听到流水声,意识清晰动作却缓慢,没等回头就感到脖颈上的湿热。
小安拿着毛巾擦着谢尔伯的脖子和侧脸,轻轻叨念:“怎么又吐了。”谢尔伯酒品还算不错,很好照料,醉了就睡,醒了就傻笑,反胃还知道去厕所吐。唯一一点,太缠人。好不容易哄睡着了,又吐了。
陈小安?
她怎么在?
酒醒大半,谢尔伯第一反映是委屈,会喝一点?这姑娘是个土耳其大骗子……
他就这么闭眼静静的靠着,不想出声。就这么喝断片了,叫他身体里流淌的战斗名族的血液,颜面何存,被个小姑娘喝断片,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回家面对江东父老?
小安只当他还醉着,看他不回答,又闭着眼,上前轻轻拍打他的脸:“瓦夏,不能在这睡觉。起来,我们回床上去。”
谢尔伯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小安:“你叫我什么?”
小安好无奈,又来了。
刚送他回房间,他就一阵反胃,拽着她来到厕所开始吐。学医的承受力都不错,不觉得恶心。想拿毛巾给他擦一下,他却吐完也不起来,拽着她不放手还傻笑:“谢博士,站起来我们回屋里去,地上凉。”
“说多少次了,我不姓谢,叫我瓦夏。”谢尔伯皱褶眉头,双眼水灵灵的带着迷离,不满意的嘟着嘴。双手握着小安用力的摇。像一个撒娇要买玩具的孩子。
“谢博士,你起来。”
“叫我瓦夏。”谢尔伯看着小安,认真的重复了一遍,眼带期盼。
小安受到蛊惑,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瓦夏。”
谢尔伯听到后,满意的点点头:“再叫十次。”
“……”
此刻小安叹了一口气,轻哄着说:“瓦夏,你现在还想让我叫你什么?”
谢尔伯脸一红,闭上眼,忍不住上扬嘴角:“你能一直叫我瓦夏么?”喝断片也不全是坏处
“好,我会的。”
谢尔伯睁开眼,望着她,他衬衫领口大开,头发散乱,嘴角上扬,眼神却晶亮,一瞬间小安觉得他醒酒了,但他又嘟着嘴,伸长手臂,幼稚的戳着她的脸:“你不要骗我。”
“瓦夏,我们起来回床上去好么?”小安打消念头,继续哄着说。
“说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现在可以起来了么?”
“起不来,头晕……”
谢尔伯靠着小安起身,偷埋进她的肩窝,闻着她身上草药香气,偷偷的笑。他全身的重量压在小安身上,看着她削瘦柔滑的锁骨,轻轻的亲了一口。
小安把他平放到床上,谢尔伯一个侧身就把她卷进怀里,长手长脚压了上来:“不要动,不要动,头晕。”
小安本来就没打算反抗,刚才就被这么压过。小说桥段那些什么酒后乱性,只不过是借酒装疯,谢尔伯醉成这个样子,只能她占他便宜。他的胸膛紧绷有力,手感及佳~
不知道为什么,跟他在一起,呆在陌生房间里变得没有那么可怕,她抬手摸了摸脖子,那里,些许残留的灼热感,是他嘴唇无意间碰到的……
折腾大半夜也是真累,没一会就睡着了。谢尔伯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睁开了晶亮的眼,抬起压她的腿,搂在怀里,拉上被子把熟睡的人盖好,
这叫因祸得福么?
小安醒的时候谢尔伯没在,要不是在他的房间,周身的奶糖甜味,真以为一切都是一场梦。
昨天的醉酒后的他,胡闹,任性,却又说不出的可爱。
有他在身边,她觉得很安心,舒服的环境下喝酒是件很开心的事,谢尔伯也一直云兴高采烈的张喽,清酒醇厚,啤酒清爽,梅子香甜,她只是微醺,没想到他平静带笑的脸转眼就趴在桌上。
陈广平同志说过,女孩子在酒桌,要么滴酒不沾,要么千杯不醉,从小就有意识的培养小安喝酒,加之先天条件和遗传,小安成为了后者。
想到老爸,小安忽然觉得眼前泛红,四面墙都在渗血。双手揪着床单堆在胸口,喘着粗气,闭上眼睛克制,在心里默念这是幻觉,都是幻觉。
谢尔伯端着早餐进来的时候,发现小安缩着身体紧闭着眼,急忙跑过来坐到床上,半拥着:“小安,你不舒服么?”
“瓦夏,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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