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一进村子,大槐树下,一个抱着小孩儿的中年妇女大步奔了过来。
欧阳克不得已将车子停下。
那个妇女朝窗户里照了照,然后拍着窗户,看样子像有什么急事。
欧阳克和夏飘雪立刻下了车,只听那位妇女道:“小雪,你可来了,不好了,你妈从山上滚下来,现在送了医院。”
夏飘雪闻听一惊,问道:“我妈妈在哪家医院?”
“在人民医院,你快去看看吧。”
“谢谢,王婶!”
……
欧阳克边开车,边道:“小雪不要急,很快就能见到阿姨。”
夏飘雪小声哭泣道:“从山上滚下来,弄不好要出人命的!妈妈,你一定不要有事!”
“小雪,你放心吧,阿姨绝不会有事!”
到达人民医院时,天已经黑了。夏飘雪是冲进医院的,然后见到医生就问:“常文云在哪个病房?”
并不是所有的医生都知道某个病人在哪里,如果这一个问不出来,她就会问下一个,一边问,一边找,从一楼找到二楼,……
终于找到她妈妈住院的病房,不过值班护士告诉她,病人已经休息了,让她不要再去打扰。
夏飘雪问起妈妈的伤情,那位护士告诉她,病人只是右小腿骨折,没有生命危险。
到了此时,夏飘雪悬着的心才放下,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其实,从常文云受伤到夏飘雪到来,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常文云手术后,为了俭省医药费,不用镇痛棒,在她最疼痛的时候,真是彻夜难眠。而交的押金,都是顾思安拿的。
说来也巧,顾思安那天去看望常文云,一进村子,就见她躺在一辆驴车上,才知道她从山上滚下来,乡亲正打算送她上医院。
于是,在两位老乡的陪同下,顾思安开车送她上了人民医院,并交了押金。
而这一切,夏飘雪却一无所知。
夏飘雪悄悄走进房间,坐在妈妈的床边。黑夜里,妈妈的苍老的面容却异常的清晰,她凝视着,心里泛起一阵阵辛酸。
等夏飘雪醒来时才发现,昨晚,她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此刻,常文云皱了皱眉头,也慢慢醒来,等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夏飘雪轻轻喊了一声:“妈妈!”
常文云似乎忘记了疼痛,想要挣扎着起来,却被夏飘雪按住,她脸上充满喜色,这喜色好像在说,只要能见到她的女儿,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过了一会儿,她又流下浑浊的眼泪:“小雪,妈妈拖累你了,都是妈妈没用,走了几十年山路,还从山坡上滚下来!”
夏飘雪道:“妈妈,你不要自责了,谁都不想的。您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养伤,其他什么也不要想。”
“这段时间都是小顾在照顾我,你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顾思安?”夏飘雪道,“妈妈,我知道了。”
这时,一位医生道:“常文云的病人家属请出来一下。”
夏飘雪道:“妈妈,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夏飘雪出了房间,走到那位医生的面前。
医生疑惑道:“你也是病人家属?”
“我是她女儿。”
医生道:“我说出来,你一定不要激动,要往好的方向想,暂时不要让病人知道,尽量让病人保持心情愉快,这样对病人的伤势大有好处。”
“我妈妈怎么了?”
“病人的粉碎性骨折很严重,痊愈后会留下一定残疾,不过,你们也不要有太大压力。”
医生说完就走了,欧阳克道:“小雪,你不要太担心,阿姨会好起来的。”
夏飘雪只想让妈妈早点好起来,只要能让妈妈好起来,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她暗暗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让妈妈受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