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蒋征的手机。
一看号码,是蒋舒。
他忙接通,道:“祸事啊!”
“祸事?”
“爷爷怎么如此悲观?”
蒋舒笑道。
“孙女,你是不知,陈凡那厮通天彻地,实在太强!你掌门师叔以宗师之境,竟然难以奈何人家。”
蒋征哀叹。
刚才一切,也是令他心惊胆战。
“宗师?掌门师叔不是半步宗师吗?这么快就突破,登临宗师之位?”
“喜事啊!大喜!怎么又是祸事?”
“等等?您刚才说,宗师之位竟然奈何不了陈凡?”
“怎么可能?陈凡才多大年纪?”
“就算天赋再高,武技再强,也不可能战胜宗师吧?”
蒋舒万分震惊。
“哼!宗师,在人家面前又算什么?”
青玄道人自嘲一笑。
刚才陈凡一声吼,滚滚雷霆天威,令他心胆剧裂,至今心悸。
“怎么可能?若是宗师都不敌,那陈凡岂不是比谢师伯还要强?”
蒋舒一万个不信。
“谢师兄?嗨!怕是大师兄也难是对手。”
蒋征绝望一叹。
青玄道人也道:“不要说比斗,就是天赋,人家陈先生也远胜谢师兄多矣。”
“比谢师伯天赋还要强?怎么可能?世间竟有如此妖孽?”
蒋舒吓了一跳,道:“我当时见他,平平无奇一少年,竟有如此翻江倒海之能?”
“舒儿,陈凡太强,咱们应该改变计划才是。”
蒋征劝道。
他已经完全没了战心。
对手太强,太绝望了。
对面那头沉默良久。
突得,传来蒋舒慷慨激昂之词。
“好!好一个陈凡。”
“他越是要强,我越要战胜!”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陈凡如此之强,若被我蒋家战胜,那是何等荣誉?”
“到时候,别说江北,就是江南七省,港澳两岛都要对我蒋家敬畏三分!”
“一战,而定百年基业!”
“哪里是祸?是大喜大福!”
蒋舒癫狂大笑,像是疯了。
“蒋舒!你不可乱来!”
蒋征急道。
“舒儿,你胸怀壮志我懂,可,莫要好高骛远,为蒋家招来灭门惨祸。”
青玄道人劝道。
陈凡太强,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掌门师伯,陈凡虽强,可您安知我手中没有底牌?”
“再说,我驱虎吞狼,作壁上观,虎狼强弱,跟我一个猎人有何关系?”
蒋舒自信道。
“哼!你自诩是猎人,却不知自己可能连作猎物的资格都没有。”
青玄道人言辞极为不好听。
蒋舒也冷哼道:“掌门师叔,你年龄大了,雄心壮志也没了吗?”
“呵呵!雄心壮志?”
青玄道人冷笑。
他也不想再纠缠,拂袖而去。
见此,蒋征也是心气全无。
本来一行人雄心壮志,想要败陈凡这位人物,可没成想,被人家打得措手不及,宛若落汤鸡。
蒋舒挂断电话,眸光中闪烁着激动光芒。
良久,她才收敛心神,整理仪容,进入内堂。
她位于一座极为朴实的小院,古色古香,有小桥流水,还有青竹一株株。
在港岛这等寸土寸金之地,能有这么一座小院,自然是极有身份的豪富之人。
蒋舒脱掉高跟鞋,极为有礼貌的跪坐在内堂。
一座日式小屋。
有着榻榻米,还有一壶清茶,袅袅青烟。
对面,坐着一位老者。
老者慈眉善目,正悠然品茶。
“古先生,我应该叫您一声师伯吧?”
蒋舒露出一丝大有深意的笑容。
老者眼神迷惘,良久,方才道:“我早已经不是琼山道院之人了。”
“我小时候听过不少关于古师伯的故事。”
蒋舒笑着饮了一口茶。
“我的故事?呵呵!都没有什么好话吧。”
古先生坦然一笑。
在江北,他是魔头一般的人物。
“确实没有好话。”
“他们都说古先生是大魔头,杀兄弑师,罪不可恕。”
蒋舒并未隐瞒。
“哎!”
“误杀恩师,确实是我一生憾事。”
古先生一声长叹。
“真的是您杀的?”
“我看不像!”
“您慈眉善目,不像恶人。”
蒋舒摇摇头。
“孩子,不管真相是什么,恩师都是因我而死。”
古先生又是一叹,连茶水都喝不下。
“都是往事,您也不必内疚。”
蒋舒宽慰道:“生死自有定数。”
“哎!”
古先生叹气,低头不语。
谁能想到,威震江北,制造四十年前惨案的一代大枭古先生,竟然是此等平和之人?
这分明是就一个迟暮等死的老人,而非举世震怖的大豪。
“世人都知谢均是琼山一派第一奇才,持千均重剑,横扫天下,却不知,千均重剑,乃古先生所铸!”
“不仅如此,琼山七剑,传世珍宝,也是先生亲手铸造。”
“先生为琼山道院呕心沥血,付出一切,却落得逐出师门,沦为魔头,受世人指责,当真是可叹可恨!”
“尤其,琼山掌门之位,归奸细小人之手,当真令人愤慨。”
“先生枯坐港岛四十载,难道就不曾有过念想,欲夺回本该属于自己之物?”
蒋舒眸光闪烁,字字诛心。
可,古先生似乎不受挑拨,淡淡道:“孩子,四十年前往事,有多大深仇,也早已经黯淡。”
他生性淡薄,从未有过争斗之心。
四十年前如此,四十年后更无战心。
“四十年深仇不论。”
“可,如今新仇呢?”
“陈凡对您三位徒弟又杀又伤,用尽极刑,更是挑衅先生,公然宣战,先生也无动于衷?”
蒋舒搬弄是非。
“我那三位徒弟,修骷髅邪法,伤天害理,死了伤了,都是好事。”
“至于那位陈凡陈先生挑衅我,只是年少气盛,我一把年纪,何必跟娃娃计较?”
古先生摇头,根本不为所动。
闻言,蒋舒眉梢带怒。
她实在没想到,事情已经到了这等地步,古先生竟然不怒??
没奈何,她只好拿出杀手锏。
猛然站起,吼道:“古先生难道忘了琼山下的徐小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