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回来了。”韩琳看着书，见薄雅回来，只是略一点头，薄雅似乎是想扯出几分笑意，无奈体内真气波动强烈，一时竟剧烈咳嗽起来，倒也没有心思多言，只是忍着胸中的甜腥之气：“我在你这歇会儿，若有人来只管帮我回了……多谢了。”

韩琳见薄雅面色惨白，从前向来不点而朱的唇也没了血色，心中不由一动，念及自己的处境，只得抿了抿唇，装作看不见，继续翻着手中的书，薄雅不说，她自然无需多问，心结若不让他多解几日，也显得自己薄情寡性不论是非，他也到底没法真的相信自己，且看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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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前线战事虽有几分吃紧，却也不是危急国本的大事，陛下要为了自己，也为了息国着想，万万不可如此莽撞行事啊！”

“朕心已决，众爱卿不必劝朕，朕自己知道分寸。若朕当真出了什么事，由摄政王薄雅继位即可，薄雅天资聪颖更胜于朕，有他在，朕很放心。”薄情姿态如旧，应对自若，只是无人看出他眼中的挣扎，多年来他无数次被置于险地，这次薄雅是真要他的性命，无奈他终是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一条不归路，或许薄雅是对的，皇帝，也不过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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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领兵亲征？他疯了吗？他那点花架子武功拿到战场上，他真以为自己能以一敌千？”韩瑾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被程皓带着品茶赏雨，手中茶盏跌落在身上，滚烫的水浸透了她的衣衫，“公子，回宫吧，我……”

“不必。”程皓神情不改，自在如旧，“薄情此举与我燕国无害，说到底战场上也是萧尘直面相对，阿瑾不必担忧。”

“公子，风国是为了帮我们才出兵，如今薄情亲征，风险虽高，胜算却大，我们不能……”

“阿瑾，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带你出宫。”程皓的声音冷了下来，“你不要忘了，他们都是我们的敌人。”

“你不信我？”

“我没法信你。”程皓看向她，却是从未有过的陌生，“天下谁人不知，韩氏长女韩瑾对风国可是忠心耿耿啊……”

“你既然不信我，那又为何要找我来？我……”

“萧尘若不是为你，不会与燕国结盟。我一早知道你会让我们和一方结盟，若你选择息国，此刻我也不必疑你，谁都知道萧尘出兵对他极为不利，谁都知道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绝不会三番五次与息国过不去，偏你不懂，自以为情伤深重……我自然知道你为我燕国付出良多，我也不会苛待你，你若求官我也给你高官厚禄，旁的我自也会给你，若你属意于我，我也可以让你母仪天下，给你无尽恩宠，只是与风国有关的事情，你还是少参与为好。”

韩瑾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少年，这是她极为陌生的，说来也是，萧尘素来不近人情，却也不曾算计过她半分，她以为这个人对她好，却是处处算计工于心计，或许欧阳珏说的对，到底这个人，到底和他的情分，也止于君臣，是她自以为是痴心妄想，也期待着这个半路出现的人待她会有几分真心。

“我不妨告诉你，当年的事我也略知一二，所以薄情御驾亲征虽是突兀，我也不意外，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萧尘，因为这次被下了必死的命令的大约是薄情。”程皓语气软了些，却还是冷冰冰的，“你们都知道，却也都忘记了，薄雅的母亲是南疆最出名的巫女，息国先皇为什么骤然离世，萧尘为什么会做出与从前截然不同的姿态，薄情又为什么突然御驾亲征，这么多年萧尘视薄雅为死敌，你单知道萧尘行事诡秘，心情左右不定，却不曾了解过当年若萧尘真要你死又怎会眼睁睁看着你兄妹二人逃出生天，平心而论，那个奄奄一息的你，再多十个也不是萧尘的对手。”

“不可能，薄雅既然做了，为什么不让萧尘杀了我，他……”

“韩家大火，受益最大的不是薄雅，韩家的内乱，说到底是有人里应外合，此人心思缜密，断不会如此轻易被你识破，你那母亲与妹妹，也不过是为上头的人背了锅，你与萧尘本是极为聪慧之人，只因身在局中被这人钻了空子，你仔细想想就知道，这件事不过……”

“你胡说八道！我……”

“既然这么说了，就是知道是谁了，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言尽于此。”程皓轻轻扬唇，语气又恢复了曾经温温软软的模样，“说着看雨呢，这般美景，可别辜负了。”